顾清俨明白过来,年年这是把老花镜跟无度数蓝光眼镜弄混了。他并不近视,戴这幅眼镜是因为经常开视频会议,而且现代快节奏生活中最为常见的生活用品,也是各种电子设备。
  昨晚给年年讲完睡前故事,哄着他睡着后,他又回到书房,加班熬夜到十二点半才休息。
  坐在这个位置,往往需要付出无数精力与艰辛,其中最必不可缺的就是时间。直到如今,关系到整个集团资金链与产业运作的重要文件,他都会亲自过目。
  为了能在接下来的四天三夜,完完全全地陪伴年年,顾清俨这两天都在加班熬夜。早上醒来又处理了些合约上的事宜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摘下眼镜。
  “奶奶戴的是老花镜,爸爸戴的这个是没有度数的蓝光眼镜。”顾清俨蹲下跟小团子解释,“近视会对日常生活产生一定的影响,而这种蓝光眼镜能够有效地预防近视,所以爸爸才会戴上它。除了爸爸以外,大舅舅他们也会戴,小译也有一副。”
  年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哇~那介个好腻害哦。”
  顾清俨笑:“小朋友也要预防近视,不能长时间近距离地看书,玩电子设备。每过一段时间,要让眼睛适当休息。”
  年年知道,村长姨姨曾经也跟他这么说过。他抬起两只小手揉揉眼睛,奶声奶气地说:“似哒!还要多次胡萝卜哦,红红哒萝卜对眼睛好好哒,窝萌小朋友要爱护眼睛哦。”
  “对。”顾清俨摸摸他的小卷毛,“年年真聪明。”
  “爸爸也是哦。”年年学的有模有样,“爸爸似最永刚,最腻害哒爸爸!”
  缕缕阳光从窗户倾洒入内,父子两有说有笑,气氛温馨暖融融的。等将行李都收拾好,年年推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出门下楼时,所有人已在一楼准备出发。
  只有韦奶奶和顾谌译的身边没有行李。
  奶奶很舍不得才回家不久的小孙子,牵着他坐到沙发主座满眼慈爱地说话,告诉年年在外面也要按时吃饭和休息,上节目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说了很多很多。
  句句都充斥着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与挂念。
  年年把每一句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面,回应地也很认真。等到奶奶喝茶的缝隙,一旁的顾谌译终于逮到时间,跟弟弟说悄悄话了。
  他看过年年弟弟录得综艺,非常的有意思,尤其是年年弟弟卖完水果回来,谢叔叔扮成妖怪等他的那一段,他觉得很有趣。
  可惜他要上学,不然他也想跟着年年弟弟去上综艺。
  觉得上学也很有意思的顾谌译,凑到年年耳朵边,小声说:“年年弟弟,我跟奶奶会看你们直播的,加油!我在大风车幼儿园的时候,很想去野外丛林当原始人探险,等你录完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不懂原始人是什么的年年,疑惑地揪揪小卷毛:“圆丝银似什么银呀?”
  “嗯,就是还长着长毛的祖宗。”
  “长毛毛?”年年问,“长毛毛会不会变成毛毛虫哦?”
  “不会的,我们以前就是有毛的猴子啊。”顾谌译说。
  “不似不似。”年年摇头,“窝萌以前似猪猪呀,村长姨姨说,窝萌不脑动,就似猪猪哦!”
  顾谌译不知道该怎么跟三岁多的小堂弟解释,原始人究竟是什么。
  好在这时候喝完茶的奶奶又望了过来,她笑着问两个小家伙再嘀嘀咕咕什么,顾谌译摇头,年年见状也摇头。
  这场道别持续了半个小时。
  十点,再跟后院里的小啾啾告别后,坐在车里的年年朝着站在石径的奶奶和哥哥挥手说再见,慈眉善目的奶奶露出笑容,顾谌译挥了挥手,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十点十分,天气晴朗无云,两辆豪车从别墅区扬长离去。
  经过商议,考虑到多种原因,四人最终还是决定乘坐私人飞机飞往t省。
  沿途中,年年望着窗外的云层,发挥想象力:“好像一朵大大哒棉花糖哦,这朵像小脑虎,那朵像鸡蛋哦!”
  坐在前面、戴着眼罩准备补觉的谢寒山,闻言薄唇上扬。
  因为他能感觉到,有爸爸妈妈疼爱,重新回到家里的年年,比之前要开心很多,而且也更活泼外向一些。以前的年年虽然很可爱,但却乖得让人心疼,像一只离巢的小兽,夜里抱着爪子蜷缩躲在洞里呜咽。
  尽管现在的变化也算不上大,可却让谢寒山很满足和开心。因为从一开始,在他还不知道年年就是他寻找的小外甥时,他就很喜欢这个小崽子了。
  稚嫩的声音还在响起,谢寒山却没有选择戴上耳塞,他笑着,在年年的声音里,在这温度适宜的一隅内,渐渐睡着了。
  三个半小时的航程结束,五人在早已预定好的餐厅吃完午餐,便从机场乘坐车辆离开。驶向大熊岛的一路上,年年看到了很多高大的棕榈树,还有许多造型奇特的建筑。
  等他们抵达距离大熊岛最近的海岸边,正准备乘坐客轮上岛时,后方忽然传来喊声。
  “嗨!这儿!等等我们!”
  被大舅舅抱在怀里的年年,认出这是傅叔叔的声音后,立马扭动身体望向后面。
  确实是傅爸爸和傅小洲。
  而除了一大一小外,傅小洲身侧还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即使戴着墨镜和遮阳帽,也挡不住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