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费列莱嘟囔着,“直播的时候会端着点,注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玩起来就没那么尽兴。”
  露娜拉着露丝凑过来说:“玩!我们直播时都没上桌呢。”
  “歌就不唱了?”沈问津问,“开ktv包房玩真心话大冒险,够奢侈的。”
  “怎么不唱?”费列莱当即点了一首歌,“想唱还是可以唱,边唱边玩嘛。”
  众人都接受了这个提议,于是大家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先开始。
  费列莱作为被选出来的幸运儿,抓着桌上横放着的酒瓶转了半圈,瓶口最终朝向了月优。
  月优选了真心话。
  费列莱冥思苦想,终于憋出一个问题:“说出最近最令你开心的一件事。”
  “你这问题也太简单了。”月优敲了敲桌子,“怎么的,给我放水啊?”
  “简单点还不好?”
  “是挺好。”月优撑着脑袋想了会儿,“最近嗑cp比较上头,嗑得超级快乐。”
  “啥cp?”向之好奇地问。
  “我只负责回答一个问题。”月优耸耸肩说,“回答完了,无可奉告。”
  月优开启第二轮游戏,抓着玻璃瓶继续转圈,一个不小心劲儿使大了,瓶子咕噜噜转个没完,险些被抡出去,被向之眼疾手快地把牢了。
  “姑奶奶。”向之笑着说,“轻点轻点,你当陀螺使呢。”
  月优吸取了上回的教训,重新发力。那瓶子颤颤巍巍转了小半圈,最终瓶口朝向了沈问津。
  “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月优问。
  费列莱在旁边唯恐不乱地上蹿下跳:“来个大冒险吧津哥,刺激一把。”
  沈问津瞅了月优两眼,觉得这善良的小姑娘应该不是个会整人的性子,于是欣然接受了费列莱的提议:“好男人就要接受挑战!”
  月优拍桌而起:“好!请好男人亲在场的任意一人一口。”
  沈问津:……?!
  沈问津拎起玻璃瓶灌了一口酒,冲月优双手合十拜了拜说:“噢我亲爱的月优小姐,你不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么,怎么到我这儿就转了性?”
  月优瞥他一眼,说:“我黑化了。”
  其实这个大冒险内容本身并不怎么过分,限制比较宽松。“亲”没说是亲哪个部位,亲的对象也可以任意选择。
  所以沈问津虽然震惊,但并没有特别抗拒。
  他的眼在室内转了一圈,先把三个小姑娘排除了。
  费列莱目光闪烁,满脸写着“看我看我”,沈问津正打算和他凑活一下,余光里却飘进了另一个垂眸坐着的影子。
  今天来唱歌的这一路上,那人逗了自己好几回,包括“不相信自己唱歌好听”以及“点《最炫民族风》作为情歌”,很难说不是一种故意讨打的心理。
  新时代社会主义好公民不能一整天打打杀杀,既然如此,选择那人作为大冒险的对象,让他和自己同甘共苦一把,未尝不是一种好的报复方式。
  沈问津主意已定,冲费列莱摇了一下头。
  费列莱眼见的有点失望,但他很快又激动起来,因为他看见——
  拒绝自己的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锢住了老板,而后倾身向前,朝老板脸上亲了一口。
  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尖叫。
  吃瓜群众很满足,只是当事人似乎状态不是很好——
  齐客隐在阴影里的半边脸晦暗不明,眸光低垂,落在瓷质台面上。
  沈问津箍住老板的那一下很迅速,亲上去的时候也很勇,但一旦那口提着的气松懈下来,陡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险些一头撞死在沙发上。
  人总是这样,一鼓作气才能一意孤行,一旦鼓歇了,支撑着自己干傻事的心劲也就没了,回过神来后甚至会感觉有点懵——
  有些事是非做不可么?
  好在老板看起来比自己还懵。
  沈问津觉得自己的报复行为还是卓有成效的,就是代价有点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几乎还能感受到唇上残存的触感——挺软的,亲起来……
  口感挺好。
  鼻尖似是还萦绕着淡淡的木质香。
  他不动声色地舔了一下唇角,余光又往老板那边飘,却见方才还在愣神的老板此刻竟冻了脸。
  齐客抿了下唇,沉声道“失陪一会儿”,随即起身,跨过呆坐在位置上的青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沈问津能闻见木质香飘来又远去。
  “他咋了,生气了?”月优有点不敢喘气,压着嗓子问向之。
  “应该不是。”向之说,“齐哥不至于因为这点小打小闹生气。”
  但老板冻脸的原因他们终究没探讨出来,于是决定不纠结了,继续玩真心话大冒险,边玩边等人回来。
  然而直到半小时后齐客也没见人影。
  “齐哥去哪儿了?”费列莱抿完瓶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乜斜着眼问沈问津。
  “我哪知道。”沈问津按着后脖颈转了两下,“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给他发个消息。”费列莱眨巴眨巴眼。
  “你怎么不发?”
  “我怕的。”费列莱振振有词,“但是你显然不怕,你都敢亲他。”
  沈问津:……
  沈问津临危受命,在大家热切的目光中给齐客发了个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