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开门见山:“不是哥,你是不是有啥情况?”
  沈问津叹了口气,懒洋洋瘫在椅子里说:“没。就是好奇一下。”
  “这样子啊……”周景汀眼见地有些失望,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给他的母单兄弟科普,“反正以我的经验,喜欢一个人主要有几种症状。第一,你会经常想到他,想到他的时候会嘴角上扬。第二,你在他面前会时刻注意形象,会想吸引他的注意。”
  “第三,你时常会因为他的动作脸红心跳。第四,你和他聊天会意犹未尽……让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想不出来,大概就是这些。”
  周景汀说话的时候,不知怎的,沈问津脑子里蹿过无数人脸,最后定格在了一对眸色很深的眼上。
  于是他下意识把眼睛的主人代入分析了一通,发现症状大都对不上,遂松了口气。
  片刻后他又猛地反应过来……
  代齐客是什么毛病?!
  看来最近工作压力确实太大了,自己那心神不宁、老发呆的症状也大约是从这上边来的。
  许是他静的时间有点久,那头清了清嗓子,问:“还在听么问津?”
  沈问津蓦地回过神:“在。”
  周景汀从那片刻的寂静中察觉出了些许不对,揶揄:“有情况?”
  “没。”沈问津伸了个懒腰说,“应该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我看也是。”周景汀嘟嘟囔囔,“你那大学都是俊男靓女,也没见你动过心。这铁树开花估计还的等一百年。工作压力大的话,和你那老板请个假呗,歇两天。万一哪天精神方面出问题,哭都没地儿哭。”
  “你不知道。”沈问津叹了口气,“这不是放不放假的问题。齐客他假一向给的很足,但一旦入这行后,你就会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学习。看电影、玩游戏或者看小说,反正只要是和文娱相关的,你都会不自觉分析创作思路、专场节奏等等,看得很累。”
  “嗐。”周景汀摇摇头说,“是这么个理。我好像也没啥可以帮你的,反正你要心情不好了就找我吐槽,横竖我最近也不太忙。别把啥事儿都闷心里,最后给憋坏咯。”
  俩人再说了一阵就挂了电话,沈问津对着吃完的空碗愣神。鬼使神差地,他又在心里细细盘算起了周景汀方才列出的四点。
  他倒是不会常常想到齐客——天天在一块儿呢,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大概是艺人后遗症,他在外人面前都挺注意形象,倒是在齐客这儿还稍稍松懈些。
  和齐客聊天意犹未尽……虽然是有几次不想挂电话或是不想结束聊天的行径,但那更多像是因为只身在外漂泊时遇见老乡,总会放松而热络一点。
  至于时常因为他的动作脸红心跳……
  虽然但是,和齐客有肢体接触时,自己的心似乎真的跳得格外快。
  只有一点对上,应该说明不了什么。
  沈问津眨了一下眼,甩甩脑袋把这些想法都丢开了,端起碗筷去厨房清洗。
  然而刚迈出门,就迎头撞上了准备进房间的齐客。
  刚在心里暗戳戳研究完“我是不是喜欢齐客”这一点,沈问津此时心虚得很,差点后退着原路返回,但终归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把脚硬生生按在了原地,强装自然地叫了声“老板”。
  齐客挑了一下眉,问他:“去洗碗?”
  “嗯。”沈问津应道。
  “放那儿吧,等会儿我一块儿洗。”
  沈问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哪有做员工的让老板又做饭又洗碗的?”
  他端着碗往厨房走,余光却瞥见本要回房的齐客也跟了上来。自己走进厨房,齐客也跟到厨房,慢半步地在他身边站定。
  “咋啦老板?”沈问津套上手套,开了水龙头问。
  “有事和你说。”齐客套上另一双手套说,“边洗边聊。”
  水池里的东西还挺多,一只锅一口锅铲三双筷子三只碗。沈问津先把碗冲了,看着齐客一声不吭往里边抹洗洁精,把水龙头关上了,问他:“聊啥?”
  齐客这才说:“你上个视频数据不错,下个视频有什么想法么?”
  上个视频是那期vlog,评论区的反响出乎意料得好,甚至还有许多人跑到喜音和微博私信,跪求沈问津再拍一百集,好存起来放春晚的时候看。
  沈问津漫不经心地接过齐客打好洗洁精的碗,想了会儿,说:“我也在想,密室之后再出一期类似的。但是主题肯定不能重复,观众老爷们嘴上说得好听,到时候审美疲劳了,挨批的还是我们。”
  齐客应了一声。
  沈问津接着说:“所以还是拍那种很有团体氛围的视频,松下客全体成员一块儿出镜。至于主题,我得好好想想。密室那个先剪了发,不急。”
  话音落下,碗也恰好洗完。沈问津脱下手套,听见齐客说“行”:“选题定下来后写一下脚本,只用具体到环节和时间分配,不用填充细节。到时一起讨论一下。”
  一谈到工作,沈问津登时觉得自己的状态又回来了,把一切杂事都抛诸脑后,什么“喜欢不喜欢”“心虚不心虚”又被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回房后,他先把密室素材丢到了一边,绞尽脑汁想起了选题。
  沈问津进行了半小时的头脑风暴,又去喜音搜罗了一大圈,最终初步定下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