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姜岁的脸颊,姜岁睡的迷迷糊糊也一巴掌拍在了身上,哑着嗓子说:“不要了哥……痛痛……要睡觉……”
  迟戎亲了亲他的额头,道:“睡吧。”
  因为这事儿,第二天姜岁要走的时候一点离别的氛围都没有,早上起来迟戎伺候他穿衣服吃早饭,姜岁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章晨还看的纳闷儿,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想要劝劝吧,感觉这两人也不是真的在闹矛盾。
  他觉得这顿早饭吃的很窒息,只好找个话题来聊:“迟哥,你上次修床的时候是不是没有修好啊?昨晚上我起来放水听你屋里那床不停响。”
  原本叼着饼子懒洋洋打瞌睡的姜岁瞬间清醒了过来,愤怒的盯着迟戎。
  迟戎却很镇定:“可能是,我今天再看看。”
  他抬手把剥好的水煮蛋放进姜岁碗里,道:“吃这个。”
  章晨已经习惯了迟戎对姜岁的体贴入微,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冷不丁看见迟戎手臂上的一个深深地牙印,惊讶:“迟哥,你这是被谁咬了啊?这么狠……得出血了吧?”
  迟戎顿了一下,看向那个牙印。
  那是昨晚上姜岁忍不住时,边哭边抱着他的手咬出来的,确实出血了,沾在姜岁的唇瓣上,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4章 青萍(14)
  迟戎还没说话,章晨就已经根据两人之前古怪的氛围猜出来了,惊愕道:“难道是姜岁咬的?”
  姜岁:“……”
  “你两昨晚上打架了?”章晨天生就有操不完的心,他想着迟戎都被姜岁咬的这么狠了,没准姜岁也受伤了,就要上手看看,姜岁一把推开他:“没有打架!”
  “嗯,我自己咬的,不关他的事。”迟戎。
  章晨:“……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
  先不说那牙印的大小了,就那位置都不可能是自己咬出来的啊。
  然而两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章晨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就算这两人昨晚上打架了,但是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咦……这话好像是形容夫妻的?
  吃过早饭,姜岁和迟戎就趁着清晨的薄雾往知青点而去。
  姜岁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背包就能装下了,迟戎将之前买的零食都装在了他的包里,导致这个小小的背包还挺沉,都是迟戎拎着的。
  其实迟戎也知道,姜岁跟着景长翎走了,景大少爷那里不可能缺两口吃的,但这些东西都是给姜岁买的,留在家里他也不吃,还是给姜岁带上的好。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达知青点的时候景长翎和魏思眠都已经收拾好了,其他事情景长翎也已经打点妥当,他们直接走就是了。
  景长翎那个官复原职的大官爹是直接派车来接人的,知青点上去走一截路就是条土路,虽然路况不好,但好歹可以过车,得亏是大早上,否则小汽车这种稀罕的东西出现在梅岗生产队必定会引起争相围观。
  “岁岁。”魏思眠上前来,伸手想要接过迟戎手里的背包,景长翎却先一步伸手接过去了,这个交接的过程中迟戎一开始还没松手,是景长翎用了点力气,迟戎才松开了手。
  “走了。”景长翎说:“车在等了。”
  姜岁嗯了一声,他看着迟戎好几秒,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又没说,跟在景长翎身后往前走,迟戎一直站在原地,也没有开口。
  等走出去十几米了,姜岁忽然转身跑回来,跟颗小炮弹似的撞进迟戎怀里,声音有些沙哑:“哥,我走了。”
  迟戎伸出手,似乎要紧紧地回抱住他,手却终究没有放下去,只是说:“嗯,等哥去找你。”
  姜岁松开手,往他衣服兜里塞了个什么东西,转身跑了。
  迟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终于低下头把姜岁塞进他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就见那是一枚无事牌,木头做的,小小一个,用红绳穿着挂在脖子上保平安用,姜岁小时候身体不好,多灾多难,他妈妈就偷偷地托人做了一个给姜岁戴着,姜岁一直贴身带着,宝贝的不得了。
  迟戎没想到姜岁会把这个东西留给自己,愣了愣。
  他紧紧握着那块无事牌,木头硌的手心作痛,可他一直没有松开。
  ……
  姜岁第一次坐小汽车,原本应该是很兴奋的,但是昨晚他被迟铁牛折腾的够呛,所以上了车后就一直恹恹的,加之山路颠簸,好险把早饭都给吐出来。
  景长翎眉头紧皱,让司机开慢点,姜岁躺在他腿上,难受的蜷缩在一起,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之后回城更是一路折腾,姜岁刚到柳城就病了一场,家都没工夫回去,在房间里躺了将近一星期才算是好转了一点。
  之前姜岁只听人说景长翎的亲爹是个特别大的官儿,但是这个官儿到底有多大,姜岁一直没有不太了解,如今回了城,才意识到裘源其实说的没错,要不是景家忽然出事,像他们这样的人,可能是一辈子都见不到景大少爷的面的。
  景长翎并不是柳城本地人,祖籍在北边,是因为景父的工作原因才会在柳城定居,住的都是小洋楼,姜岁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甚至还带有花园,家里还有保姆照顾,伺候姜岁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姜岁来了一周都没有看见景父,说是老头儿太忙了,成天不是这个会就是那个会的,因为刚刚平反,事情堆积如山,别说姜岁没看见景父了,就是景长翎回来后都没见过自己这位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