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蓝苏,利索地捡起钥匙,裙摆绑在大腿固定,坐上摩托扬长而去。
  别苑在一公里之外,如那佣人所说,81号的三层小洋房。
  铁栅栏大门敞开,前院到入门走廊空无一人。三开门式的宫廷大门推开之后,两个保镖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大理石地面血迹横陈,蜘蛛网一般。
  出事了。
  蓝苏收紧拳头,手机电筒贴着地面照去,能从反射的纹路看见轮胎碾过的灰尘痕迹,从大厅一路绕过螺旋楼梯,停在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门锁着。
  叩叩!
  叩叩!
  她用力敲了两下门:“阿烟?阿烟!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但贴着门板可以听见故意放低的脚步声,脚下的轮椅痕迹只进不出,确实证明霍烟在这个房间。
  后退两步,单脚抬起的同时扭转身体,以直角的角度回身一踢。
  砰!
  门板轰然打开,内里,霍烟面朝下趴在窗前的地板,轮椅倒在一旁。
  “霍烟!”
  蓝苏连忙跑去,两手将人翻过来,摸向脉搏,还好在跳。
  “霍烟!醒醒!”
  接着用食指去探她的鼻息,身后却滕然传来脚步声,回头,一个黑衣壮汉举着瑞士刀朝她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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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是真的!是蓝苏打的!”
  老宅,大少爷霍骏跑去找老爷子告状,却未博得信任。
  “她细胳膊细腿的,连茶都端不稳,能打你?”
  老爷子放下青花瓷茶盏,看也没看他一眼。
  霍骏愤怒又委屈:“我还觉得奇怪呢!但当时就我跟她两个人,铁定是她!”
  祖母心疼焦虑地捧着他的脸:“鼻子流这么多血,这这,这得去医院的呀!”
  捂着鼻子的毛巾拿开,霍骏偏脸露出脸上的掌印:“岂止啊?她还扇我耳光!”
  祖母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在封建思想的家庭中,打耳光的羞辱性极强,几十年大家闺秀的教养瞬间丢失,快步走到老爷子跟前,厉声骂道:
  “刚过门的媳妇,就敢打大哥,以后还得了?再怎么说,阿骏也是长孙,你不给他做主,那就我去!”
  老爷子扔下手里的棋子,扭头一看,目光落到霍骏脸上纤细的显然是女人留下的掌印,三角耷拉的眼皮下眼睛凌厉:
  “人在哪?”
  是时候给蓝苏一个下马威,顺道也挫挫霍烟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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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苑,一楼尽头的书房。
  鬼魅般的黑影从书柜角落冲来,黑影压过的同时闪过亮光,瑞士短刀反射出瞬间的亮光,刀尖直冲地上的蓝苏。
  蓝苏反应极快。
  看到刀光的同时飞速扭身塌腰,面朝上避开刀锋,刀刃堪堪从鼻梁擦过。五指并拢成手刀,抬手格挡,小臂格住黑衣人的手腕,另一手顺势抓上胳膊,瘦小的身体从腋下钻过,豹子般飞速攀附到黑衣人后背,单膝跪到肩上,抬手,落掌,手刀狠狠劈上后颈。
  咔!
  黑衣人只觉得眼前刮了一阵风,紧接着颈骨一响,麻木感从被击打的位置迅速蔓延到全身,血液刹那停滞,眼前视野变暗,狠狠晃了两下头,晕了过去。
  接近1米9的壮汉在交手的3秒之内倒地,沙包般撞出沉闷的动静。
  蓝苏没工夫处理他,紧接着去检查霍烟的伤势。全身没有伤口,只额头有一处疑似撞击的淤伤,红了鸡蛋黄那么大一团,头部、后颈,均没有被打的迹象。
  怎么晕的?
  中毒?
  蓝苏觉得不像。
  总之,这人一时半会儿没有生命危险,目前要做的,是怎么把人从别苑带出去。既要保证出得去,又得隐藏自己的身手,否则,她真会像扛沙包那样把霍烟扛出去。
  正当思考之际,外面传来了嘈杂声:
  “蓝苏!你给我出来!”
  是霍骏的声音,咒骂几句后,又是点头哈腰的谄媚:
  “爷爷,阿丽说了,蓝苏来了别苑,她肯定就在里面!”
  祖母在一旁着急:“这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温霞也不接电话,老爷子,那我们直接进去吧?”
  后面的话,蓝苏没再听了,只笑这些人来得真是时候。
  懒懒往地上一躺,侧身趴在霍烟身旁的地板,佯装来救霍烟被人袭击晕倒的模样。
  等等,这样瞒不过老爷子的眼睛,毕竟她身上一点伤没有,霍烟跟那杀手却不省人事。万一被人发现她有身手就不妙了。
  她坐起,捡了地上的匕首,对准肩窝用力扎了进去。
  嗤——
  短刀几乎穿透肩膀,险些给她留下一刀两眼,但她仅仅皱了下眉,全然没觉得痛一般,狠狠扎进又火速拔出,任凭鲜血迸溅成汩流下。短刀一甩,地板一躺。
  “啊。”
  多此一举地发出一声晕倒的闷哼,属实在本就拙劣的演技雪上加霜。
  她放心地闭上眼睛,等着老爷子一群人找到这里。
  殊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原本昏迷的某人掀开冷冽的眸子,挂着飞溅血珠的睫羽颤了一下,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落到左眼浅褐的泪痣。
  这人的演技若有身手的一半,估计早拿奥斯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