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于此,余时安稍顿片刻,“姑娘前些日子执意烧毁婚书,想来是对在下心存误会。为表诚意,在下冒昧向姑娘学习,你我立下字据,协议成亲,姑娘有何顾虑皆可罗列上去。”
  闻言,沈菱歌心中泛起嘀咕,所以系统所说的贵人,其实是余时安?
  见她仍在思忖,余时安接着说:“姑娘今日也瞧见了,对沈家瓷器铺有图谋之人不在少数。姑娘孤身一人要想撑起偌大家业,必定困难重重……”
  “所以余公子也认为女子无能,不能独自掌家吗?”沈菱歌抬眸望去,见他微笑颌首。
  随即毫无避讳地对上她的眼睛。
  “非也,那日瞧见姑娘高谈阔论,便知姑娘与众不同。只是,自古以来男人才能掌权,而女人就算再强势,也只是需要依附男人的菟丝花。沈姑娘有意想要扭转趋势,也待自己势强之时。此刻姑娘势单力孤,何必与大局作对。你我协议成亲,不过各取所需。”
  不得不说,余时安所言在理。更何况他还是入赘沈家,那与原书已是不同。眼下也无其他法子,只得尽快拿回瓷窑。
  至于各种风险,只能如他所说先落于纸上,后面留心应付着便是了。
  “好,余公子盛意拳拳,我沈菱歌也不是小气之人,那便这么说定了。”她思忖之后,坦然应下。
  在瓷窑一事落定后,沈菱歌找回曾经的工匠,又去了所有的铺中察看。
  发现自从祖父那一辈烧制出青瓷后,家中产品重心全部倾向于青瓷,然而受到技术的制约,青瓷成功率又不高,其他瓷器供应得不到保证。
  故而渐渐入不敷出。
  同时,沈家瓷器铺吃到了青瓷带来的达官贵人财大气粗的福利,对于平民百姓便不再重视,不屑一顾。
  沈菱歌想要改变现状,需要扩大客户群,但达官贵人与平民百姓的需求和购买力是不同的。所以她梳理的产品类型对应客户群体,定制化服务模式。
  不知不觉,几十页的策划书落笔成文……
  “在写什么呢?”
  冷不丁的声音,将沈菱歌惊了一跳,“余公子,你来做什么?”
  “沈姑娘莫慌,怎么说在下也是入赘的挂名股东。铺子马上要重新开业,在下来视察下各项事务的进程,也无可厚非吧。”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沈菱歌嘴角抽搐,“不是听闻余公子日日不是在南苑抓麻雀,便是去城西斗蛐蛐。这会子,想着视察工作了?”
  “沈姑娘说的哪里话,在下有幸暂住在沈府等着两个月后入赘进来,又有你这么一位能干的娘子,可不是如同过上了神仙一般的日子。”余时安坦然接受,丝毫没有半分羞愧。
  “随你吧!”沈菱歌明日还要召集族亲和各大掌柜的确认新的经营模式,整理好了手上活计,又道,“视察便视察,不要每次都这般神出鬼没的可好?”
  “自然。”他笑眯眯地应下,“但,在下大哥大约在铺子开业后两日便会回来。届时,青瓷,还请姑娘备下。”
  “知道了。”
  送走了余时安,沈菱歌又忙活到了三更时分。
  终于一切落定,即将开业……
  第4章
  开业又遇危机
  开日当日,大雪稍霁。
  火红的绸缎似飞龙一般越上房檐,蜿蜒而去,使得这寒冷萧瑟的冬日多了几分热烈。
  鞭炮“噼叭”声中,沈家瓷器行历经数月变更后,终于重新开张。
  为了增强沈家族亲间的凝聚力,沈菱歌按照现代的开业模式,特意定制了大红绸花,请了族亲中名望颇高的几位一同剪彩。
  不仅如此,也将从前与沈家铺子交好的达官贵人邀请了来。
  既是要重开,必得将这开业的典礼弄得轰轰烈烈,不能失了颜面。
  未至巳时,沈家铺子前已围簇了许多人。
  至于余时安,这家伙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连风雪日,雪暂停,暖阳高照。沈家瓷器行自百年前初立起至今,几度沉浮。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还望各位多加照拂。”沈菱歌声音清脆悦耳,说完向众人微微施礼。
  众人得见沈家瓷器行新掌事温婉大方,不由得生出好感来。
  “沈家瓷器行将对所产瓷器进行分类:亲民级、精品级、豪华级,致力于服务每一位客人。”沈菱歌改变了从前只针对高消费群体的产品策略,如此一来,未烧制成青瓷的瓷器也有了销路。
  “从此以后,我们沈家更会团结一致,使得瓷器行更上一层楼!”沈菱歌说完后,又望向一旁黑着脸,却仍挂着假笑的沈仓宇,“是吗?大伯父。”
  “那是自然!”沈仓宇素来好面,这样的大场面,纵然心中不悦,也不会失礼。
  “好了,各位,为了今日的开业盛典,我们专门将铺中收藏的名贵青瓷展出供大家欣赏。若诸位对瓷器有兴趣,可进店观赏,我们的店员会为您进行详细的解说。”
  既听得会有青瓷展出,人们又岂会错过这样的好事。
  “烦劳大伯父引着贵客到二楼厢房中稍坐,菱歌稍后便到。”
  沈仓宇“嗯”了一声,转脸间,又见笑意,如沈菱歌所言招呼着贵宾去了厢房。
  待沈仓宇一行人消失在了沈菱歌视线,她才敛起笑容唤过一个随从泺叔。此人曾是沈菱歌父亲手下得意的掌柜,在沈父去世后,沈母也将他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