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栎安停下来了脚步,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他们。
  江辰星对上他眼睛心虚的低下了头,这样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了,赤裸裸的站在这里。
  “是啊,我就是讨厌,所以你们能不能从我的世界消失。”
  “时栎安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呢一点教养都没有!”
  时栎安嗤笑了一声,“我是没教养啊,毕竟有娘生没娘养嘛,那你们呢你觉得你们又多有教养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养帮别人养孩子,还把自己的孩子往绝路上逼,你们又多有教养。我怎么没看出来原来你们江家人多有教养啊”
  江柏年脸色铁青,何玉兰也颤着声音,“你……你……”了半天。
  “就算你在怎么讨厌我也不能这么说爸爸妈妈啊。”
  “呵,那是你的爸爸妈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要尊重他们。”
  时栎安收拾好东西下楼时他们一家三口仍旧坐在那里。
  “栎安,我和爸爸妈妈来不是想赶你走的。”
  “是吗不想赶我走来着干嘛”
  “我们只是来找你谈综艺上的事的。”
  “星星,你不用管他,离了江家我看他怎么活!”
  “江夫人,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我自己一个摸爬滚打的长到十八岁你们才找到我,找到我之后就急着赶我走,除了像养一只狗一样的提供住处你们有给过我什么吗”
  “你够了,我们只是担心星星会多想而已。”
  江柏年给自己对时栎安的忽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所以你们就纵容他诬陷我,甚至纵容他开车撞了我”
  其实早些年时栎安的身体还不至于这么差的,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得归到江辰星身上。
  那一年,他才十九,刚回到江家一年对家人充满了希望,渴望他们可以把爱分一点给自己,哪怕一点点。
  但是事实却是他们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纵容着江辰星所做的一切,甚至于当江辰星装醉把时栎安撞倒了时也只是怪时栎安自己走路不小心。
  那一年他没得到很好的恢复落下来病根,要不然也不至于虚弱到走几步路就喘的地步。
  在他们的眼里血缘这种东西并不重要,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优秀得能让他们长面子的孩子。
  那一年要不是江柏年患病需要骨髓恐怕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想找回那个被换掉的孩子,就算发现了江辰星不是亲生的他们也只会当做不知情。
  他们就是这么虚伪!
  时栎安的话彻底让他们没了声。
  直到时栎安快出了门,江柏年才怒吼道:“那又怎么样,我是你的父亲!”
  “在你们纵容他把我撞掉半条命的时候就不是了。”
  时栎安的身影被黑暗吞噬。
  江柏年捂着胸口极速的喘着气。
  何玉兰急忙的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江辰星也在一旁安慰他,“爸爸,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栎安他只是一时冲动,过后他就会回来向您道歉的。”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时栎安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何玉兰附和着,“就是,他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懂事。”
  到了这时候他们还是只会把错怪在别人头上。
  时栎安拉着两个箱子,茫然的走在路上。
  明明那些事不是自己经历的,可是当说出来的时候却觉得心里紧得难受,好像一只手紧紧的攥着了他的心脏。
  或许早在很久之前这具身体就要被那些情绪压垮了,他们充满了这具孱弱的身体。无时无刻都有撑爆的风险。
  要不然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呢
  这一片离市中心远,晚上不好打车,来的时候就花了平时的两倍时间才答应的。
  时栎安已经想着睡路边了。
  这是一道灯光从远处照来。
  时栎安什么也顾不了了,大不了就是遇到歹徒,被劫财,或者一死了之。
  反正他不想被等会离开的江柏年一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时栎安大着胆着打开了手机的灯,在那辆车路过之前不停的挥舞着。
  好在车主停下了车。
  路放摇下车窗,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人。
  提着两个行李箱,大半夜的不是离家出走就是s人抛s,不过看着眼前的人估计他也没那个能力。
  “您好,请问您要去市里吗?”
  路放点了点头,“怎么离家出啊”
  时栎安摇了摇头,“不是。”
  “敢半夜拦车就不怕我是坏人啊小朋友”
  路放笑着,看起来心情愉悦。
  时栎安觉得有戏。
  “坏人不会开这么贵的车出来作案吧。”
  “你小子挺机灵啊。”
  “上车吧,哥今天心情好。”
  时栎安把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很快就上车系好了安全带。
  “要去哪儿”
  “到能打车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那行。”
  路放平时可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只不过看在时栎安长得实在可爱的份上才同意他上车的。
  “小朋友你长得这么可爱,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时栎安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可爱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你还真挺可爱的,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生,你别误会啊,我是想给我兄弟介绍的来着,不过你要是觉得冒犯到你了你也可以不用理我,我就是话多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