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哪位?”
  手机里面响起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的小兔子还真是厉害,才离开几天啊,就找到新的靠山了。哦不对,不是离开后找的,还在木海特区就已经搭上了。”
  明明是六月中旬,窗外蝉鸣不断,热气蒸腾,江月寒却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她尽力稳住声线:“裴铭轩,被人威胁的滋味不好受吧?”
  “一个近两年刚冒头的公司,能威胁到我?”他的语速不急不缓,“真是不知道你跟他谁更自信,开出那样的条件。”
  她笑了一声:“那你直接拒绝纷至的合作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费劲联系我呢?还特意换了新号码。”
  裴铭轩温柔地说:“因为我担心你啊。选男人的眼光变得这么差,对方把你这种柔弱的小白兔骗过去吃掉可怎么办?我会伤心的。”
  江月寒一阵恶寒:“没空跟你废话。你想跟纷至合作,除非答应我的条件,把我女儿还给我。”
  “想见女儿,何必这么麻烦,”木海特区此时应该在下雨,扬声器传出水滴溅落的的声音,以及裴茗轩低沉的嗓音,“回到我身边,你想要的都能实现。咱们才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只要你回来求我,说你错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手指用力攥着手机,指尖都已经发白:“你跟戴家的那位才应该是最亲的吧,你父亲让你跟戴家联姻,你能拒绝吗?你敢反抗吗?”
  沉默,然后她听见一声叹息:“我记得说过,我对她没有感情,即使娶了她,给你的一切也不会变。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不要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是那句话,想要跟纷至合作,就把女儿还给我。”
  “还真是不近人情。不过——”他话锋一转,“需要我提醒你吗?兔子终究是兔子,一定要跳起来咬人,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你也应该闹够了,还不主动低头?别逼我动手,我不想对你那么绝情。”
  “少来吓唬我。你做得到吗?那试试看吧!”说罢挂断电话,拉黑删除一气呵成,不给裴铭轩继续拉扯的机会。
  放下手机,江月寒才发觉自己竟在燥热的夏天冷出了一层虚汗。虽然反复对自己说,联邦本土是法制社会,木海特区的财阀权力再大,手也伸不到这里,但是对裴铭轩的恐惧和厌恶却并非一朝一夕能克服的。看来还需修炼。
  她忽然想起什么,按亮屏幕,18:47,距离约定时间只剩13分钟,赶不过去了!
  只好给顾昭发信息:抱歉,我临时有点事情,可能会迟到半小时。
  顾昭直接打电话过来。
  “你不用着急,先把事情办好再过去不迟,我也还在路上。”
  “我会尽快的。”他还怪体谅人的。
  “你现在还在上班的地方吗?我去接你,顺路。”
  “不用,我在市医院,相反的方向。”
  顾昭捕捉到某个关键词,脱口而出:“医院!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不是我,”江月寒跟他解释,“是路上碰到了一个晕倒的人,帮她叫了救护车,需要到医院做登记,等她的家属过来。”
  顾昭舒了一口气,很轻,江月寒还是听到了,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你没事就好。“
  音量变小,顾昭好像把手机拿开了,他叫的专车,没带司机和秘书一起来泠州,电话里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师傅,麻烦你掉头去市医院。”
  音量又变大:“医院哪个部门?我让司机师傅直接把车开过去。”
  “急诊部。”她如实回答,不再推辞。
  挂断电话,江月寒的心情缓和了一些,打开上班时看到一半的书——《模式识别》,继续阅读,时不时圈点勾画。
  物业前台的工作较为清闲,让她能够重新拾起大学时的功课。学历始终是个问题,她必须要想办法解决……
  走廊里一阵骚动,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约莫二十多岁,气势汹汹。
  “是谁把李云霞送到医院的?”李云霞就是那个晕倒的中年妇女。
  江月寒合上书站起来:“是我。”
  “瞧你干的好事!把我妈害成这样!”年轻男人大步走向她,用力一推。
  对方的手刚碰到,江月寒就倒在了地上痛呼:“你这人怎么一上来就动手呢?”说着拨出了报警电话。
  “我根本没碰着你!你别血口喷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江月寒走去,作势要把她扽起来。
  一道深灰色的人影挡在她面前,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的木质香涌入鼻尖。
  顾昭制住男人伸向江月寒的手,向后一掰,逼得那人后退几步。
  顾昭扶起江月寒:“伤到没有?”
  见她摇头,顾昭转过身面对年轻男子,把人护在身后:“她救了人,你反而对她动手?”
  “什么救人?人难道不是她伤的!为什么别人不打救护车,就她打?”
  江月寒拽了一下他的手臂,轻声说:“顾昭,你不用掺合进来。”
  她从顾昭身后走上前去,对着手机说道:“我要报警,有人在市医院闹事伤人。”
  她直视闹事的男人:“有什么话在警察面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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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总肯定想英雄救美来着,但是江江不需要哈哈。别担心顾昭同志,以后一定让你在江江面前表现!
  看的人好少,好想要收藏、评论、珠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