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就?是趁着孩子睡了正好去?”女人道,“再说了,小慧是个乖孩子,你也是想找个人一起照顾她,她会明白?的。”
  说话间,闻楹已经被她拉扯着走出小巷,绕到前街。
  街上店铺大?多已经关了,只剩下?一户亮着灯。
  闻楹站在不远处,瞧见那是一家医馆,只见药柜后头,有一道修长身形正在磨药。
  女人停下?来推搡了闻楹一把:“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闻楹隐约猜到两?人的关系:“进?去……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女人恨铁不成钢道,“从前你见到这沈郎中,哪回不是装成头疼脑热,一副病西?施模样,只求她多看你一眼?”
  闻楹迟疑:“可是……她不是女子吗?”
  “唉哟~往日可是你自己说的,管这沈郎中是女的又?如?何,反正她皮相好,生得?合你心意就?行,怎么今儿又?扭扭捏捏起来了?”
  这是什?么风流寡妇俏郎中的戏码……
  见闻楹依旧愣着,女人直接带着她不管不顾地走进?医馆里。
  她轻笑一声:“沈大?夫,施三娘方才?说她不大?舒服,劳烦您给她看看。”
  药柜后头的人抬起头来。
  闻楹心头一跳。
  这沈大?夫,果真是好皮相。
  她虽生得?面白?如?玉,却并?非寻常的钗裙打扮,而是将满头乌发用?一根洗得?发白?的月白?长布束起,身上穿的亦是交领白?袍。
  直到她直起腰,闻楹才?发觉对方高出自己半个头。
  沈大?夫看向她,开口之际颇有几分斯人如?玉的冷清:“何处不舒服?”
  “我……”
  闻楹想起先前女子说的话,“心口处不大?舒服,沈大?夫……”
  为了不让两?人瞧出端倪,闻楹装得?甚是认真。
  她眉头微蹙,作西?子捧心状。
  沈大?夫颔首:“还请施娘子伸出手来。”
  闻楹伸出手,放在迎枕上。
  沈大?夫挽起衣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腕间。
  闻楹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这沈大?夫当真看不看得?出什?么来。
  半晌过后,对方沉吟道:“还请施娘子随我到里屋来。”
  “哦。”闻楹傻傻应道。
  只见沈大?夫走在前头,掀起挂在门前的靛青长布。
  闻楹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里。
  见沈大?夫转过身,闻楹猛地意识到,莫非是要有什?么不能让外人瞧见的检查?
  可自己本来就?是装病……
  闻楹慌了神:“沈大?夫,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
  她后退了几步,想要从房中离开,对方却手疾眼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闻师妹。”她低声道,“是我。”
  闻楹瞳孔一颤。
  这声调她再熟悉不过,闻楹犹豫着道:“师姐?”
  “嗯。”戚敛看着她,“闻师妹为何会是这番模样?”
  闻楹忙将自己误打误撞进?入月城后,经历的遭遇告诉了戚敛,又?问道:“师姐呢,怎么会变成沈……沈什?么来着?”
  “是沈琅。”戚敛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在那场风沙中,戚敛眼睁睁瞧见闻楹消失在月城城门处,便猜测她进?了城中,于是也跟着进?了城。
  “从进?城之后,我便感知到暗处有视线在监视着。对方虽修为在我之下?,但数量不少,况且这月城着实诡异,背后之人必定?深不可测……”
  于是戚敛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悄然分出一缕元神,附身于与她擦肩而过的沈琅身上。
  真身却已经离开了月城。
  “原来如?此。”闻楹道,“那师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戚敛道,“我猜测这座月城,和先前的百花村一样,都是芥子囊伪装而成。”
  所以城门就?是芥子囊的入口?
  “可是城中这么多人,难道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并?非是活人。”戚敛道,“闻师妹可曾听说过撒豆成兵的法术?”
  所谓撒豆成兵,便是传说中将豆子洒下?去,可以变成与敌军厮杀的士兵。
  闻楹后背一凉:“师姐的意思是……这些人其实都是假的。”
  戚敛颔首:“所以他们与常人相似,有人的生活和思考,其实只是些被施以法术的豆子而已。”
  添堵
  用法术将豆子变成人, 再让他们全部像常人一样生活在芥子囊中。
  背后之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闻楹觉得眼前似有一团迷雾,怎么也拂不开。
  “闻师妹不必心急。”戚敛宽慰她道,“那张木牌可还在?”
  “在的, 我放进乾坤袋收起来了?。”听她这样问?, 闻楹忙将木牌拿了?出来。
  戚敛接过它,仔细端详一番。
  果真同城门匾额上的那个月字一样。
  她问?道:“闻师妹进入城中后, 可觉得?有人在暗处窥伺?”
  闻楹仔细回想, 摇了?摇头。
  所以……问?题的关?键, 就?在这张月字牌?
  也是了?, 若不是有这张木牌, 她们怎会?寻到藏在荒郊野岭的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