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了六个凉菜,是凉拌猪耳朵、脱骨凤爪、白切鸡、干炸小鱼、拌三丝、糖醋藕片。
看着装在盘子里的菜,品相精美,桌上还配了几个公勺和几双公筷,张浚笑道:“听王防御说制置军中吃得甚好,今日见了果然如此。你这里盘子精美,看着就想吃。”
王宵猎道:“现在诸事艰难,军中乏钱,委实没有什么名贵吃食招待枢密。都是家常便饭,切莫闲我这里简陋。”
张浚笑了笑,与众人饮酒,尝着桌上吃食。菜不是什么名菜,但做的着实鲜美。吃着凉菜,特别好下酒,不多时就酒过三巡。
士卒又上了八个热菜。孜然羊肉、桂花鸭子、四喜丸子、梅菜扣肉、木须肉、豆腐箱,还有一个爆炒腰花和松鼠鳜鱼。都是王宵猎凭着记忆,自己比较喜欢吃,不用名贵的食材,味道又特别好的。
松鼠鳜鱼的形状特别。张浚尝了一口,不由连口夸赞。这道菜用的食材新鲜,做得又格外用心,味道特别鲜美。做鱼的菜肴,除了清蒸,南方就是松鼠鳜鱼,北方是红烧鲤鱼,特别受食客欢迎。这些菜肴都是张浚见所未见,味道又特别好,吃得心满意足。
紧接着上了四个素菜。地皮菜炒鸡蛋,是这一带的名吃,后世流传很广。一道鲜蘑菜心,是后世流传很广、特别鲜美的菜品。一道匠菜香干,用是最近新制出来的香干。还有一道炒绿芽,虽然材料极为普通,但极为考验厨师的功夫。
吃着菜,不知不觉间张浚饮了许多酒。宋朝的酒筵,规格高一些,菜品花样繁多,不是今天的筵席能比的。今天好就好在,用的全都是常见的食菜,做得却极为爽口。
到了最后,是一道连汤肉片。每人一个小碗,里面的菜和汤酸、辣、麻的味道兼有。喝了之后头脑为之一震,有醒酒的作用。
喝完汤,已经月上中天。张浚酒足饭饱,对王宵猎极为满意。
第187章 会社经济
第二日上午,张浚在官厅里招见各州官员,一个一个入见。王宵猎是本路制置使,排在最后。
直到了午后时分,太阳西斜,才轮到王宵猎入见。张浚吩出来,命制置司参议陈与义一起入内。
进了官厅,行礼如仪,王宵猎与陈与义一起站在阶下。张浚吩咐赐座,二人坐了下来。
看着陈与义,张浚对王宵猎道:“陈去非本是名臣之后,自幼聪颖,能诗文,同辈无人可比。为官时因一时过错,被贬陈留监酒。制置能招他参议军事,实是慧眼有加。”
王宵猎忙道不敢,心中连呼惭愧。自己是因为手下无人,陈与义自己找上门来,才用他的。在襄阳近一年的时间,陈与义做事谨慎,很少出纰漏,越来越受到重用。至于陈与义这个人什么来历,有什么名声,王宵猎一无所知。实际上,王宵猎很少关心这些事。
这种事情,张浚点一句就够了,没有多说。王宵猎勤王军起身,虽然领兵占据数州,但一直没有得到朝廷认可。此时人的眼里,王宵猎不过是乱世起身的军头。自恃身份的人,很少会到王宵猎这里来。此次张浚选择来襄阳,也是对王宵猎身份的认可。
张浚道:“金贼大军压境,此时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养兵。制置到襄阳近一年,听闻养兵不少。你实话说,此时你的手下,到底有多少兵马?”
王宵猎道:“在下各城之中留的兵马不多,都是在新野养兵。因地盘不大,钱粮不多,近一年的时间招了约有二万多人。现在能入军阵,可堪战斗的不过两万三千多人。还有五千余新兵,正在军营之中训练。预计再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到三万人。这几州的钱粮,最多就只能养这么多了。”
张浚听了连连点头:“好,好,各处大军,你如此已经是难得了。以五州之地,能养三万大军,世上还有几人能够如此?你是朝廷任命的京西南路制置使,自今日起,兼京西南路安抚招讨使。京西南路除金、均、房三州,其余各州皆归你节制。此时随、郢二州知州皆在襄阳,我自会告知他们。”
王宵猎喜出望外,拱手称谢。
金、均、房三州虽然属于京西南路,却是进入汉中、关中的要道,又位于山区,自然要归张浚的宣抚司节制。其余各州,除了随、郢二州,其余的已经在王宵猎掌控下。
王宵猎一直非常克制。虽然自己是京西南路制置使,但除了占领的州军,对其余各州秋毫无犯。有了张浚的同意,自然就不一样了。随、郢二州位于襄阳府的东边,都是土地肥沃的地方,可以极大增强王宵猎的实力。加上占据的属于京西北路的汝州,王宵猎差不多完全占据一州之地了。
当然,现在这个局面,随、郢二州也不会反对。有了王宵猎,两州可以说固若金汤。
张浚又道:“养军最重要的是钱粮。听闻今年冬麦丰收,你卖粮食赚了些钱。”
王宵猎拱手道:“卖粮必须要依水路,水路不通就没有办法。治下只有唐、邓两州和襄阳府,水运便利,可以卖粮。一直到现在,不过卖了一百三十余万石,得六十余万贯钱。”
“六十余万贯,能当得了什么?范文正公在陕西时,曾言一兵一年约费五十贯。时移世易,虽然现在已经不同,却只会更贵。这些钱一万兵都养不了。”
王宵猎道:“枢密说的是。卑职日夜想的就是怎么赚钱。所幸自我击溃杨进,京西南路已经太平了大半年,能收上些钱来。虽然还有困难,总算能勉强支持。”
张浚点了点头。道:“我听闻你减了乡村田赋,一亩只收三斗粮,不需交钱绢了?”
王宵猎道:“此是误传。除了三斗粮,一夫还有五十日力役。除此之外,其余苛捐确实免了。”
张浚想了想,不由叹了口气:“你能为百姓着想,自然是好的。但到底是太年轻,许多事情都想的不够明白。天下之间除了农民,其余还有多少人?能收多少税钱?不从农民手里收钱,你如何养得了数万大军?如果支持不住,后边又收田税,反被百姓看轻。”
王宵猎道:“农民种田,除了粮食,一年能赚多少钱?一户农家,哪怕一年收他几贯钱,都会非常困难。不如加收粮税,免了钱税,官民两得其便。官府收了粮食,还可以卖赚钱吗。”
张浚摇了摇头:“现在天下动荡,百姓南迁,你可以卖麦赚些钱。这种日子不能长久,将来还是要靠收税。仅仅城中的工商税,是没有多少的。”
王宵猎一时不语。张浚说的不错,仅仅靠收工商税,按现在经验,是没有多少钱的。但王宵猎不是按照此时的办法,他有自己的主意。只是怎么向张浚说?
张浚道:“现在或许你还可以支撑,后边等到困难了,该收钱就要收钱。此次我去川陕,带的钱也不多。这样吧,我给你五百道度牒,聊补不足。”
王宵猎拱手道谢。在宋朝,朝廷对和尚、道士出家管得很严,必须要有度牒。最开始的时候,是到开封府考试,考中了才发,跟考进士似的。后来,除了考试,官府还卖空名度牒。《水浒传》中鲁智深到五台山上出家,就是一个员外给了他一道度牒。到了现在,度牒跟钱一样。
不过王宵猎对卖度牒这种事情并不赞同。严格管理就严格管理,卖度牒、卖法师名号,这算是什么事情?朝廷缺钱,也不能这样揽财。张浚到底是好意,王宵猎只能先收下来。
诸般吩咐罢了。张浚问道:“昨日进襄阳城,见好生繁华。这个时候有如此盛世气象,算是极难得了。你正是用钱的时候,说一说是怎么管的。”
王宵猎理了一下思绪。道:“唐太宗曾言,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水能载舟,变能覆舟。卑职却以为,应该说百姓是水,官府是鱼。水好了,才能养鱼。若是成了死水一潭,鱼也就难活。管理地方,一定要让百姓活得幸福自在。只要愿意出力,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而不能由势力人家把持地方,让社会成一潭死水。是以着力整顿吏治,重修州县条例,严惩把持地方的势力人家。”
张浚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百姓也就成了一盘散沙,官府哪里能管得过来?”
王宵猎道:“枢密说的不错。去除了地方蛇鼠,还必须有方法代替。卑职的办法就是广建会社,让百姓组织起来。在农村,除了常见的牛社、渠社,以及磨社、红白社,还着力建些赚钱的社。卑职在制置司建了个供销社,广收乡村土产,运到城里面销售。依供销社收的货物,在农村再建相应的社。比如襄阳漆器天下闻名,城里城外便建七八个社。附近陂塘众多,长有芦苇、杨柳,可以编些器具,许多地方就有编织社。陂塘里可养鸭、鹅,许多鸭鹅社。诸般种种。只要让百姓能够赚到钱,官府加以督导,可以代替以前的势务人家。这些会社既富了百姓,官府又收到了赋税。”
听了这话,张浚极感兴趣。道:“这种办法倒是没有听说过。城中商铺都有牙人、行会,地方有里正及势力人家,不如此官府就无从着手。你用会社来代替,倒是别出心裁。”
清理了地方势力,官府必须要把地方管起来。若是不管,地方势力会重新冒出来。王宵猎的办法就是大量建立会社经济,与官营的大型工商业联结起来,不给地方势力留下空子。没有了社会空白,不管是黑的白的势力,就难再发展了。
第188章 夜谈
张浚要去关陕,不能在襄阳多待。第三天,带了几个重要官员,去新野看王宵猎练的新兵。这是此时张浚最重视的。有一支强大军队,关键时候可以北上洛阳,配合宋军从关中东来。
起程的时候,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属下部将,都劝张浚谨慎。此时金兵军力太强,宋军的实力不足,应该先休养生息,慢慢寻找机会进攻。张浚虽然答应,但实际上却不以为然。在他的心里,应该立刻到陕西路,集中各路宋军,与金军决一死战才是。
当天晚上就到了新野城,在衙门休息。王宵猎命牛皋和邵凌各带兵马,张均为前锋,明日在新野城外阅军。这是新野练兵之后的第一次大规模阅兵,务必做好。
当天夜里,张浚早早休息。王彦和刘子羽约了王宵猎一起在院中饮酒。
夜幕下火光摇曳,凉风吹来,略有些冷。天上一轮明月,如同一个圆盘挂在空中。清冷的月光洒下来,伴着夜晚的风,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意味。
王彦坐在位子上,看着王宵猎,道:“想去年在开封府里相逢,你带数百兵马,努力练兵。哪里能够想到一年之后,有如今光景!今日看这新野城,城池坚固,布置齐整,建起来谈何容易!”
王宵猎道:“治下几州每夫一年有五十日力役,这城池便就是如此修成的。看着光鲜,其实内里寒酸。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是有钱人,只能建个架子,却少血肉。”
“有个架子就不了起了。”刘子羽有些感慨。“现在外面带兵的人,除了朝廷兵马,哪个不是动辄自称数万数十万?其实,真正有几万兵,就足以影响一方形势。”
对于此事王宵猎感慨颇深。朝廷正规军队,数字一般并不离谱,有两三万战兵就算大军。但地方上的军头不同,动不动就号称数十万。具体数字就连朝廷的官员都搞不清楚,只能够粗略估算一番。比如被王宵猎剿灭的杨进,以前曾经进攻过德安府。当时陈规的估计,就是他有十万大军。但实际上,杨进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真有十万大军,整个京西路无人可挡。这种人数的混乱,甚至影响到了历史记载也不尽准确。后世的历史研究人员,对于战争的进程,经常无法给出正确人数。一战不大的战役,经常会出现数十万大军参战。实际上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撑,一州之地,怎么可能养得起数十万人?
对于将领来说,对战兵有个大致估计。你说有几十万人,但过往有什么战绩,基地在哪里,那里能产多少粮食,够你的军队吃多久。像这些资料,大致可以估算出实力。
比如金军经常不带粮草快速进军,人数不可能多。哪怕是因粮于敌,还要有抢粮草的时间,要有喂马的时间。杂七杂八一算,一路能有一两万人,就算是不少。经常说的数十万大军,是不可能发生的。
王宵猎在新野真有两三万军队,在此时已经算实力很强。想进攻这里,需要数倍军队,就要将进十万人。十万大军,此时已经可以算是国战。
酒菜上来,三人饮着酒,说着些闲话。张浚不在,相对放得开。
刘子羽道:“自去年冬天一直到现在,金军一直在对京东路用兵。若扫清京东,就此找开了南下的道路,只怕会用兵东南。到了那时,朝廷支撑不易。”
王彦道:“如今的金兵,分东西两路。东路攻京东、两淮,西路攻陕西。今年冬天,不知金军会在哪路发力。现在看来,当是用兵东南,陕西不会有大战。”
王宵猎道:“自金人不顾河北各州,重兵南下开封府,就骄横异常。依我看来,哪怕是在京东两淮用兵,金军依然会攻陕西。张枢密此去川陕,若能够整合各军,并力于一处,或大有可为。”
刘子羽叹了口气:“现在陕西重兵在曲端手中。朝廷招曲端赴阙,其百般推托,就是不去。朝中许多人说曲端会反,枢密一力担保。唉,纵然曲端不会反,只怕指挥他也不容易。”
王宵猎对陕西的军队不熟,不过这几个大将还是知道的。陕西此时最重的两员大将,一是王庶,二是曲端。王庶节制五路兵马,曲端为其都统制。
此时陕西的兵马还是很多的。说三十万人或许夸大,十几万人还是有。如果能够整合起来,确实可以与金军一战。但问题是赵构继位之后,威望并不高,陕西许多将领都跋扈异常。
说起此去川陕,王彦和刘子羽都雄心万丈。但说起陕西的局势,两人都不乐观。
王宵猎道:“现在金军的目标,一是两淮两浙,再一个就是陕西川蜀。去年金军攻京西路,曾经破襄阳,一两年内只怕不会来了。再有两年时间,倒是可以练出支军队来。”
王庶点头:“不错,现在的京西路正在腹部,金军抢过一次,反而不受重视。这正谓灯下黑。你在新野练兵,只要是爱惜百姓,能抗群盗,倒是有几年太平时间。”
刘子羽点了点头:“正是如此。金军自破开封府,残破周边州郡,这一带反而成了弃地。”
王宵猎道:“金人豺狼习性,只想着抢掠金银。京西路和开封府已经抢过了,也就懒得再来。现在天下最富,无非是东南和川蜀,金人自然瞄着两地。”
王庶和刘子羽点了点头,一起饮酒。
王宵猎说的没错,最少到现在,金人想的都是抢掠,对于土地兴趣不大。黄河以南,很多地方都是抢了就走,根本没有久守的打算。如果赵构真能够整合宋朝,励精图治,恢复中原,这是最好的时候。
离开开封府,王宵猎先到洛阳,再到汝州,最后占据襄阳府。王彦南下投奔朝廷,最开始军队被范琼夺走,后来张浚又夺了回来,经历颇多。说着这一年的经历,令人唏嘘不已。
此时的战略形势其实非常清楚。金军分为东西两个进攻方向,东边对准两淮两浙,西边则是瞄准了川陕。哪怕不懂军事的人,对此也非常清楚。宋朝的应对,就是以张浚守川陕,以杜充守两淮。当然王宵猎知道结果,这两个人都靠不住。不过这个时候,又能怎么说呢?
此时已是闰八月,按往年习惯,金军的兵马应该开始集结了,进攻即将开始。东路的金军从去年一直没有撤退,京东路战事不断。西路则以云中为基地,秋天开始集结,冬春进攻,快要到夏天的时候北撤避暑。对于金军来说,此时的宋朝就是个四处漏风的破房子,踢上一脚,就会轰然倒塌。
第189章 演训
东边太阳刚风落出头来,新野周围就不时响起号角声,数支大军开始集结。
张浚驻马高坡上,看着旗帜飘扬,数支大军井井有条,不由暗暗点头。数万大军集结,说起来好像很容易,其实秩序井然难度很高。一支军队的秩序怎么样,直接反应了其战斗力。
王宵猎军队最开始的亮相,张浚还是满意的。
随着鼓声,军队开始摆成阵形。张均作为前锋,带着属下率先到了土坡前。列阵完毕,张均提马到了阵前,向土坡上高声唱诺。
张浚看下面的骑兵阵容整齐,士卒精神抖擞,不由叫好。对王宵猎道:“且让他们演示一番。”
王宵猎得令,派了个传令兵下去,命张均派十人来回对射一番。
张均唱诺。选了十个士卒,各自到东西两边,向自己所在的位置冲来。冲的过程中,用去了箭头的箭枝,相互对射。以中箭的数量而论,射中对方多的获胜。
随着一声鼓响,双方骑士策马奔腾。到了相距五十步的时候,纷纷放箭。到了张均身边,十人全部勒马停住,没有一个人失误。每人射出六到十箭不等,其中有大半射中。
张浚看了,不由赞道:“看他们骑术精湛,射得变准,不输于多年老卒!”
说完,对王宵猎道:“看你的军阵,出来极是整齐。适才的士卒,骑术、射艺都可以算是精湛。可以算是强军了。只是看他们的盔甲,有些陈旧,有的甚至破损。不知是为何?”
王宵猎道:“我们本来是勤王军,军械本就不足。人数多了,军械盔甲许多都是缴获而来,哪里能够挑三拣四?现在两万余人,铁甲只有六千多,其余的只能勉强凑够皮甲。强弩五千多,是集中了附近几州的甲仗库凑出来的。不是不想给军士们用好的,只是难办。”
张浚道:“着实不易。此事我记在心里,以后会想办法的。”
不管是铁甲还是硬弩,制作都不容易。王宵猎在新野建起作坊才有几天?一时数量不够。现在军中刀枪是够的,真正的有份量的军械,比如铁甲和硬弩都远远不够。
张均退下,牛皋和邵凌各带本部兵马,在土堆前变换各种阵形。只见旗帜整齐,所有的士卒气宇轩昂。虽然身上盔甲有些破旧,整支军队却气势如虹。
张浚年轻,其实对军中事务不熟。今天观看王宵猎的军队,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在他眼里,军阵整齐,士卒们精神饱满,已是难得。至于真正的战斗力,也不是这种场合能看出来的。
一直到中午,演练才结束。牛皋和邵凌带着本部兵马退去,一众检阅官员在土堆上依然兴致勃勃。
王彦道:“适才看制置的军队非其他可比。所有士卒,都身高马大,不是随便招来。若是有足够的马匹,好的军械,训练得法,当成强军。”
王宵猎道:“我这里的士卒都是按兵样招来,军中又能吃饱,自然显得高大些。”
“俱是按兵样招来?”听了这话,王彦不由摇头。兵样很久就不用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各军都是能招到兵就好,哪里那么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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