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霖点头,“他看出我的心思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我根本无法接近他。”
  “你以为我能帮你什么?”吴靳冷漠道,“我又凭什么帮你。”
  “我……”郭霖胆怯又坚定地说:“我知道你也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吴靳手里的打火机已经燃起了一簇火苗,蓝光一闪,郭霖的脸颊便已经被划破了一道血痕,血痕很快变黑,像是烂了一块肉,边缘还有黑色的灰渣往下掉。
  郭霖瞪大眼珠,一动不敢动,视线下移,停在吴靳的手上,后又往上看,整个人都僵住了,吴靳的神情可怕至极,像是他再敢多说一个字,他就弄死他。
  吴靳冷冷看着他,“不该你知道的你若是敢多说一个字,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吴靳字字夹冰,郭霖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停摇头,又不敢说话。
  吴靳走了,月亮高升,直到两个小时后,郭霖身上的那股冰冷和僵硬感才逐渐褪去,他握了握拳头,心里后怕。
  一阵野兽嘶鸣划破天际,但有结界隔离,外人都听不到,青鸟手里提着一只五彩翅膀的金雁,穿过结界门,通往了穹岛。
  吴靳把手里的金雁交给厨师去处理,自己来到宴会厅,雪露坐在阳台栏杆上,吊着腿摇晃,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蕾丝裙,雪白的肌肤在月色下更为亮丽,赵闫闫仍旧一身制服,抱着砖头厚的书,靠在红色石柱上专注地看着。
  吴韫坐在主位,悠然自得地品着血色“纯酿”,离他最远的沙发上,郭霖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露最先看到吴靳,“哟,靳哥,多久没看到你了?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用进食了呢?”
  赵闫闫这时也微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补了一句:“我也以为你把那个人类给咬了。”
  吴靳看向他们,还没做什么动作呢,雪露已经从阳台上闪开,躲到了吴韫的背后,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微微俯下身,温柔地贴着吴韫的脸颊,撒娇道:“叔,你看靳哥,太凶了。”
  赵闫闫也换了位置,坐在吴韫下首。
  吴韫哭笑不得:“好了,你们都别闹了,难得聚一次,小靳,今天猎了什么好东西?”
  吴靳瞥了一眼郭霖,发现他眼神一直偷偷看着雪露,蠢货,嫉妒的眼神都不知道收敛一下,很明显,吴韫是知道的,但他偏偏装什么都不知道。
  吴靳走到吴韫另一侧坐下,还没说话,雪露就闻到空气里飘来一丝甜味,激动地跑向门口,接住了仆人端来的食物。
  那是五杯金雁的血。
  “我靠,这是金雁?你在哪猎的?”雪露惊讶地叫道。
  赵闫闫眼底也亮了一下,从雪露那里接了一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东郊。”吴靳道。
  雪露一脸不甘心:“为什么每次好东西都能被你碰上。”
  每人各一杯,郭霖迟迟不动,雪露和赵闫闫都发现了,诧异地相互看了一眼,然而吴韫不发话,也没人敢说什么。
  吴韫像是没发现,端了一杯站起身,朝外走去,“你们吃,我还有点工作。”
  等吴韫走后,雪露才悄悄朝赵闫闫吐舌:“骗人。”
  赵闫闫淡淡一笑。
  这时,郭霖终于忍不住,也端了一杯,但他没有直接喝,而是朝着吴韫离开的方向跟去了。
  雪露问:“小霖,你要去哪啊?”
  郭霖顿了顿,“我,有点事情。”
  赵闫闫轻抿一口,淡淡道:“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叔最讨厌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
  郭霖似乎僵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说,继续走了。
  “他喜欢韫叔?”雪露带着点诧异,又带着点同情味道地问。
  “谁知道呢。”赵闫闫一副事不关己。
  雪露看向吴靳,“靳哥?”
  吴靳蹙眉:“瞎打听什么。”
  雪露嘟了嘟嘴。
  吴韫进了书房,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工作,而是绕过办公桌,走去窗边,一手端着酒杯,眯着眼看楼下的风景。
  走廊响起犹豫的脚步声,吴韫听见了,继续喝着杯中的血液,每一口都能感觉到能量灌输在身体里,游走至每一个角落。
  饮血后他们的情绪总会变得格外激动,不受控制,所以会需要好一段时间去调整。
  门外响起敲门声,三下,跟郭霖这个人一样,胆小正经。
  在这片刻时间,吴韫不禁失了神,想起初遇这个小家伙那天。
  那是个干冷的冬天,刚下过雪,世界一片雪白,哈出的气体也是白色的,那个小孩蜷缩在一座拱桥的最下面,吴韫听到呜咽声,转身就出现在他眼前。
  他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脸上全是擦伤,可想而知,他死不了,又轮番被欺负,这是他每日必经的伤害。
  吴韫朝他伸出一只手,他可能是被打怕了,身子抖了一下,但紧接着,他主动把脸靠了过来,因为他感到,那双手又大又温暖。
  咔嚓,门开了,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和如今干净清秀的脸重合了,眼眸一如既往澄澈,只是多了一丝倔强和不甘。
  如果加以利用,这一份真挚的感情,会化作他最有力的武器。
  第三十九章 目的
  “砰砰砰”敲门声唤回了吴韫的思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