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织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想到这两人上课时也如此亲近的模样,他敛下眼睫,眸中神色危险起来。
  “我们也走吧。”
  “……”
  这节课上,冯远坐立难安。
  他再一次侧头看向卫竹兮另一边的人时,那人终于忍不住了。
  白织羽翻书的动作停下了,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了?”
  冯远马上严肃摇头:“没什么。”
  ——就是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和白教授您一起上课,还是同为学生。
  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卫竹兮侧头看了眼白织羽:“白老师事情解决了吗?”
  白织羽把卫竹兮的书还给他,道:“解决了。”
  是艺校的事情,称不上麻烦。
  阶梯教室里学生坐得很满,他们三个位置靠后,讲课老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卫竹兮看着幕布,窗外的光落在他清俊的脸上,看起来听得认真。
  白织羽在国外读的大学,跟商学院学得专业课完全不一样,正打算找点其他事情做,桌下的手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他一顿,那只手的指节慢慢穿过他的指缝,微微扣紧。
  “……”
  他们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牵过手。
  十指相扣,修长的指节温暖炙热,却无端烫到心脏微微蜷缩。
  身边人的存在感很强,清冷白檀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卫竹兮本来也有几分紧张,察觉到白织羽的僵硬,倒是放松几分。
  两个二十多岁的人谈恋爱,搞得像在早恋一样。
  早已注意到一切的冯远:“……”
  怒而和异地的女朋友发消息。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授课老师没有点名,随机提问了些问题。
  但是点了好几个人都没回答的上来,授课老师明显有些恨铁不成钢。
  “最后一排的戴帽子和口罩的同学,请你说一下,中央银行的三大政策工具分别是什么,这个知识很基础,我上课强调过很多次了,可不能不记得。”
  “……”
  冯远瞌睡都被吓醒了。
  授课老师你快睁大眼睛看看啊喂!这位也是个老师!不要看他长得年轻就想当然啊啊啊!
  卫竹兮一顿,没想到有无妄之灾,想起身替他回答,白织羽却拉了拉他,随后松开了牵着的手。
  白织羽流畅说了答案,老师点点头,和颜悦色道:“非常正确,同学你说一下学号,老师给你加一下平时成绩。”
  白织羽一噎,随后报了一串数字。
  压低的嗓音清沉好听,课上的其他同学隐隐约约看了过来。
  “是叫卫竹兮?”
  周围学生看见男生冷淡点头,但是……他旁边坐的那个大帅比不是卫竹兮吗!?这位又是谁?
  他们看向卫竹兮,对方视线落在男生身上,锋利俊美的眼中含着笑意,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笑,与平日里温柔疏离的模样截然不同。
  顿时都看愣了半天,脑袋上问号多多。
  “啊啊啊啊会长这个笑我死了!!校草这个名头当之无愧呜呜呜。”
  “刚刚回答问题的同学是谁呀?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
  “他跟会长很熟的样子,他们一个班的?”
  “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身材绝了,绝对是个大帅哥,不过看起来有点眼熟……”
  “怎么感觉像艺校某个老师啊……但是怎么可能,白教授怎么可能来咱们学校上课,哦对,还是作为学生上课。”
  有人已经临近事实,但因为答案太过荒谬,又火速把自己推翻。
  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稀稀拉拉地收拾东西离开,冯远在白织羽带着威压的眼神下张口就来,说自己还有事。
  卫竹兮和白织羽最后出了教室。
  不远处是综合楼边的广场。
  洁白的鸽群时不时掠向天空,绕着塔楼盘旋,拍打着翅膀落下。负责饲养白鸽的老人正添置着饲料,偶尔吹一声响亮的哨子,引起大片轻快地咕咕声。
  他们落坐于长椅,成为这一幕的唯二观众。
  卫竹兮放松地靠向椅背:“白老师怎么知道答案的?”
  “翻你书的时候刚好看到了。”
  “记性这么好啊?”
  白织羽侧头看他,微风吹乱了他的额发,卫竹兮眉梢微扬,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绿化里花团锦簇,无尽夏也即将盛开,紫蓝色的绣球犹如匠人精心雕刻的工艺品,繁复淡雅的花瓣层层叠叠。
  六月要开始了。
  卫竹兮想起曾在这里遇见过白织羽,他在那一刻凝望很久。
  “白老师之前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喜欢鸽子吗?”
  综合楼的钟声按时敲响,钟声靡靡,圣洁而庄严。白织羽看向被主动牵住的手,修长的指节相扣,密不可分,一如刚才在课上的力度。
  口罩下冷白的面皮发红,他低声道:“秘密。”
  *
  六月,骄阳似火。
  卫冬灵高考结束,随着拥挤的人流从考场往出走。
  远远看到路边的人影,她兴奋挥了挥手,匆匆走过去。
  卫竹兮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慢点。”
  旁边突然停下一辆车,白承西装严谨,摘下墨镜,冲他们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