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膝盖上的一滩血迹和滑落小腿上模糊的血痕,就显得更脆弱了。
  方渡燃想回去修理那帮傻逼的心也更重了。
  他现在还能摸着良心说,理智上他百分之百对郁月城没有任何性别和外貌不符的偏见,也亲手扶过、亲眼看过。
  郁月城的身材,绝对的男人。
  肩宽腰窄,身高腿长,不是一身软绵绵的肉,是只有在男人身上才会出现的肌肉线条,形状还过分地流畅完美,就像是古希腊那些精确到毫厘的裸-体石膏像,只是整个有些偏瘦还白,甚至能隐约透出点青色的血管,看上去掩盖了他的真实体格。
  可是情感上,方渡燃此时此刻,他确确实实不能直视。
  就像是不能去看女孩子穿衣服、不能去碰omega男孩的脖子、不能在易感期没打抑制剂就乱跑一样,是出于道德上的礼貌。可他怎么对郁月城也会有这想法?
  好像多看一眼就占了他便宜似的。
  这叫什么事儿,而且郁月城里面明明就穿着内裤啊!还是平角的!又不是脱-光了!
  是不是他自我修养太高了。
  方渡燃搓搓自己的脸:“张医生,他伤得重吗?”
  “侧过去我看看。”张医生推着郁月城的肩膀。
  病床上的身体背过去,屁股跟腰连接的地方有淤青从内裤边露出来,他把内裤往下拉了一截,拳头大的淤血块整个显现出来。
  张医生按了按胯骨、腰椎和臀肌的部位:“骨伤应该是没有,软组织挫伤还不好说,我先把膝盖上的伤口处理了,再给他拍个片子。”
  “他具体怎么摔的?”张医生问。
  方渡燃着实说:“我也不太清楚。”
  郁月城把自己的内裤拉回去躺好:“水桶从门上砸下来,我躲了一下但没站稳,腿上也不小心脚滑,先撞在墙上,然后膝盖磕在地上倒下去。”
  方渡燃感觉这个程度应该把伤势拍几张照片拿给陈老,这不算小磕小碰了,郁月城跟他们不一样,他那个出身和成绩,可能上了这么多年的学都没受过这种伤。
  这件事他兜不住,明天郁月城还要一瘸一拐地去上课,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陈老也不瞎。
  半小时前才千叮咛万嘱咐托付给他的大宝贝,这下算是砸他手里了。
  “他伤口不深,但是在膝盖上,包起来肯定要打绷带。我现在给他清理了,包扎好,他这裤子都打湿了,穿上还是要弄脏。”
  张医生端过来包扎伤口的医用小盘子,坐在病床前先把周围的血痕和脏污冲洗干净:“方同学,你去给他拿条干净的裤子过来,他这儿还得一会儿,”
  “好。”方渡燃看着张医生怎么清理伤口,视线都没挪开直接问郁月城:“你行李都带来了吗?衣服在哪,我去拿。”
  郁月城:“放在学校北门的门卫室。”
  方渡燃本想让校医务室拍下来伤口和淤青做个记录,他拿给陈老过目,最后看了一眼郁月城这双腿,就把话又咽回去。
  他不想拍他光着腿的照片给别人看,还有屁股。
  他自我修养那么高,不去占郁月城便宜,也不能把郁月城这幅样子拿出去让别人看。
  反正病例上写再清楚点就行了。
  郁月城看他盯着自己的腿伤出神,又重复了一遍:“放在北门门卫室。在第二个黑色方角的箱子里,上面的登机牌有写上顺序的数字。打开箱子上面一层,最左侧浅灰色的分装袋是最近能穿的长裤······”
  “算了,你别说了。”
  方渡燃找到窗户旁边的饮水机,熟门熟路地翻出来下面小柜子里的一次性纸杯,按照自己的习惯接上凉水,接了一小半又突然按灭,换到热水底下,兑出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拿过去放床头柜上。
  “我去给他找条裤子,膝盖上也拍个片子吧,来都来了。”
  视线有意避开病床上,方渡燃临走前朝张医生问:“他的身体······是不是有点问题,教室里摔一跤,会这么狠吗?”
  张医生跟他老熟人,没见过他用上这样的观察力:“这要去大医院里做个全面的体检才知道,按他说的,他摔在地上那一下,主要还是膝盖磕破了皮,屁股是在墙上先撞了一下。常理上这种距离和强度的撞击,不应该有直径十厘米大的淤青。”
  “我凝血三项有一项不达标,磕碰容易留下淤血。”郁月城出声了,目光却看向方渡燃,若有所思。
  方渡燃点点头:“还真是个瓷娃娃。走了。”
  门关上没一会儿,张医生就问他:“我还没在医务室里见过你,被欺负了?”
  “刚转学过来。”郁月城嘴唇轻抿:“没欺负,是个意外吧。”
  张医生笑了笑,这种情况在十二中还真够稀奇的:“那你要适应适应了,刚才那小子是你男朋友?有他护着你,明天就该轮到让你发生意外的人来医务室了。”
  郁月城微微睁大眼看他,病床旁边的水杯正徐徐冒着热气。
  张医生说:“他送别人过来都是填表签字的,可从没这么细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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