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质好,但皮肤敏感容易留痕,从没通宵过,不知道看起来这么糟糕。
  “都红了?”郁月城问。
  路至安:“嗯,你是不是从来没熬过夜?”
  郁月城“嗯”了一声,内眼睑接触到空气顿时干涩发紧,还有点刺痛。
  “没通宵过。”他说。
  “往下看。”路至安一边说,一边把手指移到另外一只眼睛上,两指把上下眼睑一起撑开,果不其然,全是深红的一片。
  “怎么样?”郁月城问。
  “有点吓人。”路至安说:“你还是滴点消炎的眼药水吧,我好几盒新的,刚好留给你一盒。有两根红血丝很粗,能看到血管了,我都想给你拍下来看看。”
  话音刚落,宿舍门就被推开。
  郁月城转过头,正对上方渡燃的视线。
  路至安要搬东西,进进出出的,回来的时候就虚掩着门,此时正在郁月城面前倾身靠近看眼睛,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一时面面相觑。
  方渡燃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来回巡视,最后又看一眼宿舍门上的门牌号,703,没走错。
  他站在门框外面拿手里的书角敲敲防盗门,声线平平的:“没赶巧,真不好意思打扰了。”
  路至安看看郁月城,要不是知道郁月城对方渡燃有好感,真联系不出来,两个alpha男生普通的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引人遐想的,让方渡燃这话听着那么······
  “有点酸。”他站直往后退了两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什么?”方渡燃问。
  “我说真巧。”路至安指了指地上打包好的一堆:“你说的帮我搬宿舍,就等你了。”
  方渡燃明明听到不是这发音,看见他们分开也没再问,这才踏进来随手把书放在郁月城的书桌上,搬起地上一个箱子往自己宿舍走。
  人一走,路至安就给郁月城传递眼神,他本意是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戏,又被方渡燃回来搬东西给看到了。
  方渡燃眼神冷冷扫过去,就接着把整理出来的几个校服箱子搬过去。
  过了一晚上,对郁月城也会谈恋爱这事他也不想去追究,走死胡同。反正现在没有,他的视线里没出现,而且他还要应付考试,做好严谨自律好好学习的榜样。这样一来,自己的腰板硬,对郁月城谈不谈恋爱的问题,也有点发言权,至少说出来不会让人感觉违和。
  一大早路至安刚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回来了,他就起床过来帮忙搬宿舍,没想到就能看见有他们两个人靠得那么近。
  郁月城不是不习惯被人碰吗?这是在干什么!
  打开门的瞬间,就那个角度偏差,他还以为两个人亲上了,幸好他接着看清楚了,不然那股无名火能把自己烧死。
  不过现在他俩眉来眼去,看在眼里也不舒服。
  “你们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说吗?”方渡燃再一次回来的时候问。
  “没什么话。”路至安说。心里有点看好戏的意思,要说他俩什么都没有,肯定不信。
  “你呢?”方渡燃这时候才站在郁月城面前看向他。
  “没什么。”郁月城问:“你还在生气吗?”
  是不是昨天晚上甩上门那劲头还没过去?他想。
  他是没明白方渡燃昨天为什么突然生气,但今天看到他又是冷着脸,语气也听起来明显不对。
  “什么生气?生什么气?”方渡燃看看路至安的床:“床上用品你自己收好吧,我帮你搬。”
  “我自己搬这个,你俩单独说吧。”路至安爬上床收拾被褥。
  方渡燃在底下又望向郁月城,这次眼神更没什么好意的感觉。
  郁月城几乎一晚上就没睡,刚躺上床就爬起来,还以为自己是脑子没跟上节拍,哪惹到方渡燃:“是不是我······”
  “你昨晚干什么了?”方渡燃打断他道:“怎么又成熊猫了,没睡觉?”
  郁月城领会到这个“不怀好意”的架势,就跟看到自己昨天手擦破皮一样。
  “查了点学术资料,不好找。”他选择说一半的实话。
  经过昨晚得到的消息,也暗自把方渡燃多看了几眼,的的确确就是很健康的样子。
  是他自己的怀疑太没依据了,但他也不觉得精力白费。
  一天没弄明白那支omega抑制剂和蔷薇花的信息素真相,他就放不下,好在他的时间还多,也足够有耐心等到方渡燃来告诉他。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就走近很多了吗。
  而且方渡燃今天来的时候带上的那本书,他看到了,是高一的数学课本。
  路至安在一旁翻出来压平的纸箱,四面一撑开,浮尘纷纷扬扬飘起来。
  郁月城偏过脸,方渡燃挥了挥手扇开,抓着他的手臂往门口避开,还把门直接打开到最大。
  冷空气涌进来,一阵风吹得郁月城不止困倦没消,还冷,睡衣袖子跟着风飘。
  他的床位已经把被褥都卷起来,方渡燃顺手把他身子背过去往门外推:“你去我宿舍睡一觉,别站在这儿了,我帮他搬。”
  郁月城不喜欢打扰别人,这是教养问题,加上他自我感觉良好,眼睛是不太舒服,也有点冷,加衣服就好,还没到要占用别人宿舍的程度。
  所以他下意识回到:“不用,我也一起搬。”
  方渡燃扭过头凑他耳边道:“昨晚都不怕跟我开房,今天还怕睡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