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跟着课件的进度在文言文上面划重点字词做笔记,抬头看讲台的写字板,余光里总有郁月城的背影,有时候写得快,就自然而然多看几眼。
  他的笔时不时在演算纸上列几个式子,偶尔还画个图,从侧后方的角度看,学习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压力的轻松姿态。
  轻微一声响,纸团正中方渡燃的桌面上,他瞥过眼就是许烈阳在对他比划。
  打开纸团上面还画了一个呲牙的颜表情:“— 皿— 你昨晚到底跟哪个小妖精看电影的,什么时候上手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语文课时间很宽松,他把“小妖精”往郁月城身上套,大白猫应该是一只优雅大气迷惑人心的妖精,才不是什么小东西,潦草写上“没上手。”然后扔回去。
  再来一次直接打在赵霖的脸上,方渡燃接过来。
  许烈阳在上面阴阳怪气地写着:“请你给我一个洗毛衣的机会,我拿手洗一定洗得跟学校的洗衣房一样干净。!!!这还不叫上手!你怎么不给我洗毛衣???快点快点,求求你了,我真的好奇死了。到底是谁!”
  方渡燃还没看完,又有新的纸团扔过来:“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为了给你顶包受了多大的委屈:(快点犒劳一下兄弟,都以为是我跟你出去约会的!”
  “他问你昨天是谁?”赵霖小声在旁边问。
  “嗯。”方渡燃道:“他跟你通气了?”
  赵霖抬眼看看在念课文的陈老,压低声音说:“早上你在宣讲台上的时候他就被人误会,大家都以为是他。”
  方渡燃正打算回话,忽然停顿下来,侧目看向在翻课外阅读书的赵霖,对方面不改色。
  “你昨晚没跟他在一块儿?”他问。
  “我昨天请假,早上才回学校。”赵霖说。
  “奥,”方渡燃说:“不是他。”
  赵霖点点头,他没许烈阳那么强烈的八卦心,一般方渡燃没说,他就没有追问的意思,不过这次笔尖往前面的背影指了指:“这个?”
  方渡燃不置可否,反而把手里收到的两张纸条都给他:“你回他吧,我得听课。”
  说完还真的按着把课后题写了,等陈老来对答案。
  下课铃响,赵霖跟许烈阳两个人去水房,方渡燃拿笔戳戳郁月城的后背,已经是课间还是低声道:“还疼不疼?”
  郁月城想转身跟他说话,被他按住肩膀:“你就这样说就行。”
  “不疼。”郁月城说。
  方渡燃在后面点点头:“中午吃清淡点吧,那里也不好涂什么药。”
  郁月城:“好。”
  反思一下,郁月城好像总是因为他的原因磕磕碰碰的,不是这里伤到就是那里,方渡燃不太高兴。他其实也不应该不好意思,但是唇上还停留着柔软的触感,这是在教室里,又不是两个人的单独空间,他趴在桌子上脑袋看向郁月城那侧。
  “手好了吗?”方渡燃问。
  郁月城低头看看剩下擦伤疤痕的手心:“有点印还没消。”
  方渡燃紧张起来,抓他的衣服:“不会留疤吧?”
  郁月城摇摇头:“不会。”
  方渡燃苦恼道:“我不能让你留疤,给你的药不要忘了涂,那个用了不留印。”
  郁月城:“好。”
  “你好像遇到我之后就很倒霉,总是受伤。”方渡燃独自在后面琢磨:“我是不是要离你远一点?”
  郁月城转过头:“你想赖账?”
  方渡燃:“嗯?”
  郁月城看着他不说话,方渡燃猛然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从桌子上坐起来:“你这会儿别提行不行。”
  郁月城回头收拾书桌,方渡燃从后面明显看到他在笑。
  按照常理大白猫笑话他,他应该给点教训,可现在他哪也不想去,教室里也不允许他做什么,就只想跟郁月城待在一块儿。
  信息素导致的本能很恶劣,能影响一个人的精神和情绪,包括情感,他不喜欢,可是郁月城的信息素很好闻,很香。
  他还心甘情愿地想,他们俩隔着一张课桌,他也要待在郁月城身边是不是早上吃过他信息素的原因,这种感觉好像也不差。
  晚自习下课之后方渡燃身上的高烧还没退下去,也不想回宿舍,因为郁月城要去英语老师的办公室,现在回去也是在702跟丁羽他们在一块儿。
  特殊时期,他还不如留在教室里写写题,翻出来白天的课把练习册拿出来,教室里一共就他和路至安两个人。
  这是方渡燃第一次主动在晚上留在教室里写作业,之前身为班长也是早早回宿舍,只知道七班的作业完成率非常低,学习的人少,没想到少到只有两个人。
  方渡燃频频往最后一排角落里安静做试卷的路至安那里看,也没想到独来独往的路至安原来晚上经常一个人晚回宿舍是因为在教室学习。
  郁月城半个多小时后回来教室拿试卷,从后门进来先看到方渡燃,又看到靠后门墙角座位的路至安。
  “接人?”路至安抬头跟他打招呼。
  “嗯。”郁月城问:“写完了?”
  “还没。写完找你。”路至安发现方渡燃的眼神停留在他和郁月城身上,伸手把郁月城叫过来。
  “你说。”郁月城弯下腰附耳过去。
  路至安:“外套我改好了,你拿回去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