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一时哑然。
  他没想过让郁月城为他做什么,也一直把大白猫放在心里,去逗他开心,跟他玩,如果郁月城想要什么,他从来不可能吝啬。
  可这件事,现在他们的处境,都不适合让郁月城掺合进来。
  郁月城好像在固执地等他的回答,方渡燃短暂沉默后,开口道:“不能这么算,这不在负责的范畴,除了这个,你想让我做别的,什么都行。”
  郁月城却说:“我不是谁都可以。”
  方渡燃:“嗯?”
  “标记。”郁月城的视线投在他颈侧,上面露出信息素阻隔贴的边缘。
  “我只标记过你,不是谁都可以标记。”他说。
  方渡燃有点慌,他听得懂郁月城话里的含义。他没问过,也知道郁月城这样的好学生除了被他带坏,没干过别的。
  是啊,就是他,带坏了大白猫。
  抚摸过他的皮毛,还拿走了他的标记。别的alpha也许不会在乎咬这一口,郁月城这么认真的人怎么会不在乎。
  “我知道。我没有说你随便的意思······”方渡燃声音越来越低。
  他发现自己应对不了郁月城的问题,房间里的空气也变得胶着。
  手机在震动,方渡燃伸手打开书桌抽屉,看到躺在里面没有动静的屏幕,才反应过来不是他的。
  郁月城已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背过身去接。
  “我在a市。”他说。
  方渡燃也转过头,对方回避他接电话,他也不会去偷听别人的隐私。
  耳朵里还是断断续续接受到大白猫的声音,这次是真的碍于他在场似的,方渡燃没有回头,也听到郁月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伴随着越来越模糊的通话。
  “多少?”
  “谁带队的,走访了吗······”
  “什么时间?”
  “······保证书可以签,要一半以上人的合同,原件、录像······不要推测,拿到证据。”
  “漏洞······现在总情况,具体到人头上······”
  ······
  前面简短的几句话,方渡燃还有点把握是听到了,到后面感觉不对劲起来,郁月城也已经走出房间,站在门外说话,声音也很低。
  明显就是避开他。
  他的视力才刚恢复,手指还做不了精细的操作,听觉也不太敏感,不能保证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原话。
  郁月城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在他门外接电话,不然的话,以郁月城的严谨,不想让自己听到的东西,一定会早早地离开这里再跟对方交流。
  除非是十万火急,不得不第一时间处理的事情。
  方渡燃突然心生疑惑,相比起来,他更愿意相信占大部分的是第二个原因。
  因为郁月城本身的状态就不好,大白猫瘦了一圈,一看就是辛苦累出来的。他自己的书桌上还放着郁月城给他做出来资料,这些都是需要到什么他刚刚听到的类似“证据”之类的东西。
  他没有听到安靖阿姨和郁闻礼他们说起过郁月城已经在接手家族企业的事情,这些话除了在他这几包文件袋的资料上能用上,还有别的地方能用上吗?
  郁月城有自己的投资公司,商业方面方渡燃懂得不多,也能看出来这是负面消息的沟通,不是正面的。
  他有点不安,总觉得郁月城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安全的事情。
  为什么是不安全,而不是别的金钱或者人际、商业上的纠纷,他也不知道。
  以郁月城的头脑,不会让自己陷进其他方面的不安全里面,方渡燃隐约觉得郁月城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而且是跟自己有关的。
  还不能确定,但一旦因为自己牵扯到郁月城,方渡燃就完全坐不住。
  在郁月城打算关掉他的卧室门时,也不管什么尊重隐私、存在隔阂了,直接起身走过来一把拉住门。
  正在接电话的郁月城被门板手带动着拉回来,转头看他,也不再对着手机说话。
  “怎么了?”他放下手机问。
  方渡燃看看他,又看看他黑掉屏幕的手机,感觉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敏感过头了。
  “没什么。”他收回手。
  郁月城点点头,朝走廊上走。
  方渡燃站在他身后,忍不住问:“你要出门吗?”
  郁月城停下来说:“今晚有点事。”
  方渡燃“哦”了一声。
  郁月城明显想要接着打电话,抬起手又放下来,转过身问他:“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啊······不用了。”
  方渡燃知道缘由是他的易感期,看样子郁月城好像只是在忙自己的事,提起的心放下来。
  “好。”郁月城没再跟他坚持,只说:“那我早点回来。”
  方渡燃站在房门口看着他走入长长的走廊,身影渐渐远去,然后转过拐角,下楼。
  他一定是遇到了很重要的事。
  比这些隔阂和纠葛更重要的事。
  方渡燃觉得这很好,这也无可厚非,并且因为这个可以转移郁月城的注意力,那可太好了。
  气氛再僵持下去,他都抬不起头,不知道怎么看郁月城了。
  跟大白猫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也没计较过什么标记,也没提过这些,方渡燃现在才了解,给别人标记这回事,对这个alpha来说,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