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着就想要无止尽地跟郁月城靠近,尽管已经很淡很淡,需要他凑上去才能闻到。
  可是一旦感官真正接触到,就没法忘掉。
  很明显,这不正常。
  方渡燃撑起身体去看郁月城,大白猫睡得很熟,抱着他也没有醒。
  他一定很累,检查的时间不比自己短,还连着熬了两个月没好好休息过,换作别人,即便是alpha,也早就垮了。
  不知道是信息素的作用下,还是他原本就想要看看他的大白猫,方渡燃趁没人黑灯瞎火,往郁月城的脸蛋上亲一口。
  就一下,立马就躺回去。
  偷亲这种事,总是熟能生巧。
  视线一斜,余光里大白猫放在肩膀旁边的手里抓着什么东西,给白色的床单被褥间洒上斑点。
  方渡燃聚精会神去看,还是不太明白,什么东西能让郁月城带上床还不撒手,这不符合他的行为习惯。
  郁月城是学习就学习,睡觉就睡觉,不会在场景里放上无关的东西的。
  他把恒温杯按亮用来显示温度的数字,然后拿到郁月城的手边照着,再凑过去,一丁点熟悉的花香在他呼吸里苟延残喘。
  ——是他的信息素。
  他闻到了他本身的,自己的信息素。
  方渡燃在让自己习惯有这种带味道的信息素,虽然没什么实际意义,但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只不过郁月城为什么要······
  方渡燃想抽出来一点看清楚这什么东西,刚拉开,大白猫的爪子就抓紧,等他松手,对方也松手了。
  睡觉还这么机灵,方渡燃在心里给他颁个奖。
  但是疑惑的下一秒,他忽然弄明白,残存的花香来源是什么。
  这块洒满斑斑点点的布料,边缘布满线头和毛絮,这是他们一起用过的枕头或者床单什么的。
  郁月城是用手撕下来一块,随身带着,睡觉也要放在一起。
  那上面是他们的血迹和汗水。
  郁月城有洁癖,这点方渡燃不会忘的,他总是怕自己让郁月城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看到难堪的自己,沾上自己的血污。
  可现在郁月城在干什么?
  直觉告诉他大白猫为什么不和他睡在一起了。
  因为大白猫有易感期了。
  方渡燃从来没见过郁月城的易感期,他都快忘了,这个评级s的alpha也是有易感期的,也会难受。
  比常人更难受。
  让自己的信息素泄露出来一丁点都不是教养严谨的郁月城能干出来的事,一定跟他有关系。
  是不是他的易感期早就来了,没有提前注射抑制剂?
  半个月陪着他在房间里不眠不休,加上之前的······方渡燃都想不到这种生理周期郁月城也能忍下来。
  难怪他醒过来之后,大白猫疲惫地睁不开眼,可仍旧对他百倍的温柔。
  郁月城在睡觉,方渡燃不能打扰他,下意识想跟放点信息素出来安抚这只大白猫。
  这种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不需要刻意去操控的过程,只要意念一到,就会自然而然释放的生理程序,方渡燃沉下心试了好几次,也没能顺利地把自己的信息素放出来。
  反而还弄出来一点有攻击性的戾气,赶紧停下来。
  操!
  他简直想骂人了,他就没见过郁月城有有求于人,或者需要别人干什么的时候。
  好不容易有个易感期,还正赶上他的床上,还不能表现一下,太憋屈了!
  郁月城能为他的易感期和戒断r-19x做任何事,遍体鳞伤,他什么都做不了。
  方渡燃现在真是无比痛恨这种无力感。
  没让自己陷在情绪里,郁月城现在睡这么沉,肯定跟他劳累过度和注射的营养剂之类的有关,强行让他休息调整,不然早就醒了。
  方渡燃从郁月城身后绕到身前,基本的动作还行,没什么大碍,一旦要翻身跨步,骨子里还是会疼。
  他把手臂从郁月城的脖子下面钻过去,恰好能契合,再凑近点,臂弯一合,把整只大猫搂在怀里,一手拥住郁月城的后背。
  仗着对方被催眠,方渡燃就一点点调整姿势,直到郁月城能跟他相拥,然后把大白猫的手放在自己脑袋后面,一伸手就能碰到他腺体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个信息素什么时候能听话,指不定能冒出来也好。
  alpha的本能,没人不喜欢这个。
  “回来了?”郁月城一动不动,声音含糊。
  方渡燃吓了一跳,然后发现对方根本不算醒了,眼睛都没睁开,立马给大白猫顺顺长毛,拿还沙哑的喉咙去哄:“嗯。我回来了,睡吧。”
  郁月城沉沉地深呼吸,似乎还能闻到一点蔷薇花香。
  他顺势把手腕拢起来,正好把方渡燃脑袋抱着,身心都很舒适,缓解掉易感期的焦躁。
  “很想你。”郁月城半梦半醒间,疲倦地说。
  方渡燃兵荒马乱的步调当即按下暂停键,房间里亮着的那些数值灯也安静下来,一秒一秒地闪烁,把心脏按回原来的地方。
  好像对方醒没醒也不再重要。
  看到了又能怎样?
  看到他主动投怀送抱?
  他当着面都能让郁月城咬他的腺体,这算什么?
  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还是方渡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