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这身不染尘埃的气质,和完美到不像人间俗物的外貌让人误以为他什么都不懂。
  方渡燃按住郁月城的后颈把人捞过来,唇瓣直直撞上去。
  那抹在空气里暗自流转的缠绵被他扎扎实实变成明目张胆的暧昧,郁月城的嘴唇很软,十分可口,方渡燃轻轻咬住,反反复复的吮吻也不觉得腻。
  就跟他第一次在宣讲台的后面那个有些糟糕的初吻一样,起因挺糟糕,过程有点懵,但是结果确实格外美好的。
  那天郁月城的唇舌就像软糖一样被他吮进嘴里,他第一次知道被来自alpha的信息素安抚是这样的,第一次知道接吻是这么奇妙的事情,第一次跟第一个人如此亲密。
  那天早上的朝阳是橙黄色,很想蜂蜜罐子打翻在远处的天边。郁月城和他唇齿纠缠间,化开的草木味信息素也都是灌满蜜的糖汁,充斥口腔,吞进胃里,再弥漫四肢。
  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方渡燃色.欲熏心,手指按在郁月城的后颈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身为alpha骄傲的腺体,把alpha堪称为尊严的东西摆弄在手指尖上。
  好久没亲吻过他这里了,方渡燃想。
  有点等不及,现在就想舔一口。
  ······再等等,不能真不是个东西了,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细细地水渍声轻响,方渡燃走神的一秒也被郁月城发现,大白猫拿高挺的鼻尖贴着他的小幅度地磨了磨。
  呼吸腻在一团,方渡燃气息略微重了些,按住郁月城的后颈咬了一口他的唇瓣,舌尖探进嘴里搅和蜜糖一样的糖汁。
  不短的纠缠之后,方渡燃一一啄吻掉郁月城唇边的水渍印记,肆意道:“你好甜啊······男朋友。”
  ·
  轿车驶过街道拥挤的榕城市区,方渡燃这次回家记得牵着他男朋友的手,一只手里转着笔搭在膝盖上,文件夹的面板就搁在手臂底下压在腿上。
  车后座为他亮着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题目,时不时往选择题的选项上勾了几笔。
  路过一条减速带,车辆轻微的颠簸一下,方渡燃脑子里还在算题,不经意间抬眼,贴了黑膜的车窗也没能挡住的五光十色的热闹在眼前晃过去,耳边还有用喇叭放大的叫卖声。
  方渡燃这次切身有了节日来临的氛围。
  他把车窗降下去一半,外面涌动的烟火气就扑面而来。
  这段路里闹中取静的十二中只有三个街区,属于榕城市中心的商业购物区,双行道并不宽,还是以前的老规划留下来的。郊区的新区发展起来之后,分开出一部分年轻人的人流,然而在这里四线小城市里来讲,郊区并没有市里便捷热闹,所以一到了节假日,还得是城里的氛围最浓郁。
  方渡燃看着道路两侧的商家纷纷挂起来红彤彤的小灯笼,树梢上也被市政绕上一圈圈红色喜气的小灯。一路过去有整整齐齐红底黄字写着福气话的灯牌,也有繁杂错乱的发光彩带。
  结合着每个门店在门口立起来的各种优惠打折的宣传牌子,和鲜花红毯、走来走去的标志人偶娃娃······
  简直把印象中一年四季都散发着清新潮湿的泥土气和绿色的植物气息的榕城,短暂地变成个穿着大红大绿洋溢着满腔热情的姑娘。
  方渡燃看了几眼,再把算了一半的题目,抽出草稿纸列了竖式做完,选上他认为的正确答案,这才把笔帽合上,将视线放在车窗外面。
  这些东西看起来其实挺陌生的,但又是很理所应当的场景,只是没有在方渡燃的生命里留下过痕迹。
  他的记忆里面,还没有跟谁一起过过年。
  也没有人带他去过这些地方,见过这些热闹。
  去年的除夕,他一个人在郊区那个像牢笼似的小房子里独居,春节当天被方正海发了他父母的照片来做新年礼物“联络感情”。
  往前的时间不是在实验室的地下室里关着,就是在刺目惨白的灯光底下接受一层层的数据探测,过年这个节点与他而言,跟所有重复的时间没有差别。
  “想去逛逛吗?”郁月城在他身旁说。
  方渡燃心神一动,心里却没来由地有些退却,看向驾驶座上从a城过来接他们回家的李叔:“······可以吗?”
  连他自己都听出来那点不自然。
  不过是下车出去逛逛,他说不出从哪里来的一丁点胆怯。
  在他问出这句话时,李叔就已经调转车头,将车速放慢下来,划开地图,把轿车往商业街的步行口驶去。
  这会儿实在是太挤了,明天就是除夕,是很多门店最后一天营业。
  “我跟爸爸打个电话,说我们晚两小时回家。”郁月城边说,就已经在微信上给安靖发自己的定位,顺便交代了不用等他们回家吃饭。
  “好。”方渡燃说:“替我跟干爸说声抱歉。”
  郁月城流露出有些不解的眼神,方渡燃牵着他的手晃一晃:“看什么,回家过年这么郑重的事情,中途耽误了,我抱歉一下不是很正常?”
  郁月城怎么也能看出来方渡燃的不自然了,又看看车窗外花花绿绿的步行街,联系上方渡燃跟他分别的这些年的生活和身体状况,大概能猜到一二。
  电话接通,郁月城直接道:“爸爸,我跟方渡燃来榕城商业街了,李叔也在这,我们逛会儿晚点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