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那天干的事,也不光彩。
  郁月城是他应该放在心尖上的人,不是用来解决生理问题的。
  “不想告诉我吗?”说完郁月城想起来,分别的日子里,他甚至都不想跟自己联络。
  结果方渡燃却否认道:“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不太舒服的生理期而已。”
  给我盖章了这辈子都不能用指向性信息素来安抚alpha,也不能感受到alpha释放的指向性信息素。
  也不是什么好事,方渡燃知道自己心里对此很在意。
  所以他想要用尽各种方式去让郁月城舒服,除了他不是个omega以外所有他能做的,他都愿意去学,去做。
  “没别的原因。”沉默的两秒里,方渡燃能想到他们那时候本来就没有联络,又说:“而且总有天会稳定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那会儿也没给你回过信,也没脸提这些。”
  “身体健康跟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关系。”郁月城说:“你的身体最重要。”
  方渡燃摇摇头:“我们之间的事最重要。”
  郁月城:“嗯?”
  “我以前就是不够明白,所以我那么没出息,畏首畏尾,不敢面对,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唯独忘了你才是我最重要的。”方渡燃直言:“我的命是你给我的,也是你带我从方正海的实验室里走出来看到这世界,就连我的学习,也是你拉扯我一点点给我补课。”
  没说的还有很多,郁月城构成了现在的他的所有,他心知肚明,他没有刻意回避过。
  包括郁家对他的帮助,给他的关爱,和他从未有过的亲情,方渡燃都铭记在心,所以他更想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对你的好,不是想要你用来给自己压力。”郁月城说。
  “这不是压力。你不明白,这是我的动力。”方渡燃说:“我只有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才不会做那么多错事,我才会更有勇气地朝前走。我当初要是就一万个坚信,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事,我就不会瞻前顾后不敢联络你。不会回一封信,我都要犹犹豫豫。”
  郁月城:“犹豫?”
  “对!犹豫。每次你发给我的邮件,我会想很久很久,怎么去回信,怎么去说话,怎么用标点符号,要不要用最正规的书写格式。”方渡燃笑着说:“我怕我显得太热情,不知分寸,逾越界线,又怕太生疏,全是客套话。”
  “很幼稚是不是?”他问。
  “不是。”郁月城说:“其实,你可以告诉这些。”
  方渡燃突然想到除夕前夜,郁治书告诉他的话,他说“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事要做”,方渡燃现在回头看,这话是没有错,错的是他的人。
  “但是我没那么厉害。我既不厉害,也有很多缺点。”他说:“我也有我胆小的时候。我也不是总那么有勇气的。”
  方渡燃终于可以完全坦诚地面对曾经的自己:“我现在觉得,长辈们有时候说得没错,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事要做,那同样的,一个阶段也会有一个阶段的认知水平。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对不对,我现在回头看,我以前就是太幼稚了。也许我以后看现在,也会觉得现在的我幼稚,但是我想要追求的东西不会改变,我知道什么是我最重要的,我要的是什么。就靠这个,我就不会再走偏。”
  郁月城突然觉得,那天他抵着方渡燃发烧的额头问他的问题,他是不是也听到了。
  还记住了。
  “你没有不厉害。”郁月城之前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他中肯道:“实际上,你已经比很多年过半百的人还要厉害了。”
  这个不能安慰到现在的方渡燃:“我不和别人比,我只管我自己。我做错了就是错了。”
  然后他去捏了捏郁月城的手指尖,一如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如果我当初我就看明白,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一切,我们才是风雨无阻排在第一位的,那么我一定不会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我一定会在每次看到邮件的第一时间就回复你,哪怕随便画朵小花寄给你,你也会感受到我的心意。”
  郁月城心里一暖,合上手心,包裹住他的手指尖。
  “我很讨厌干性发热期,把我变得一点也不像我自己,你也发现了吧?”
  方渡燃说到后面,声音跟着低下去:“它很奇怪,可以把人变得很脆弱。我很烦这种脆弱。”
  “是你自体的omega腺体产生的信息素,应该是缺少相应发散的渠道,你omega的生理结构已经被改变,所以它们只能集中在其他的渠道来爆发,在你的神经和情绪心理上反应更加明显。”
  郁月城说:“剔除掉omega指向性的信息素,你散发出来的倾向暴力和攻击性的因子跟因为体内生理结构破坏,所以无处可去的过剩的信息素无法匹配上。这种不匹配,反作用在你的情绪上,也包括你对它的厌恶,就让你更加暴躁。体内相互排斥带来反作用是个恶性循环,到达临界点时,你就会失控。”
  “郁叔都告诉你了?”方渡燃问。郁月城比郁闻礼说得还清楚。
  “一部分。”郁月城道:“他只告诉了我你干性发热期的相关事宜。”
  方渡燃转而道:“虽然我很讨厌干性发热期,可是因为它,我说了我想说的话,也就没那么讨厌了。”
  是那句“对不起”吗?郁月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