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要到蛾眉峰上躲避秦衡,这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
  沈琼逸心烦意乱的软瘫在池中,大概泡了两个时辰,只觉全身上下都彻底解冻了,骨头里的寒气都驱散了出去。
  整个人都舒坦了。
  沈琼逸从池中起身,无数晶莹的水珠从沈琼逸光洁白皙的胸口滚落而下,拂过平坦的小腹,汇入一汪清泉中。
  门外的弟子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沈琼逸已经出浴了,出声提醒道:“沈仙师,我们宗主帮您准备的换洗的衣物,就放在岸边的架子上。”
  沈琼逸光不溜的,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把他吓得差点没脚下一滑,摔回池子里。
  原来苏朵朵派来伺候他的那个小兰一直在门外等着他洗完么?这也太尴尬了。
  看来在蛾眉峰借住绝不是长久之计,之前他身边好歹还有个同行,现在就让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女人窝里,实在是说不过去。
  沈琼逸换好衣服,打开门,门外的小兰见状,将那身喜服捡起:“沈仙师,那这身换下来的衣服,我就先去帮您洗了。”
  “不,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不劳烦姑娘。”
  “沈仙师您太客气了。我们宗主有请。”
  “好,前面带路吧。”
  沈琼逸跟随着小兰来到苏朵朵的寝宫。
  “沈仙师请进,我们宗主正在里面等您。”
  “多谢。”
  前厅内,苏朵朵已经沏好了茶,见沈琼逸终于到了,连忙拉着他坐下。
  “沈前辈,怎么样,泡的舒服么?”苏朵朵满眼笑意。
  沈琼逸品了品面前的茶,饮下一口,香气宜人:“我竟不知蛾眉峰还有这种地方,泡完感觉浑身都舒畅了。”
  苏朵朵见时机成熟,便开始话里话外的试探沈琼逸的口风:“沈前辈来我蛾眉峰做客,秦衡他可知晓?”
  这一点他的确没亲口告诉秦衡,但是想必秦衡早就料到了。
  “当师尊的去哪,做徒弟的也无需多问吧……”
  闻言,与苏朵朵的猜想大致相同,沈琼逸碍于师徒关系,所以当众否认与秦衡的大婚。两人在此之前发生了激烈的矛盾,但是他又没什么地方可去,为了避开秦衡,只能躲到蛾眉峰上来。
  于是苏朵朵决定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一劝他:“沈前辈啊,其实我觉得,你和秦衡之前的误会还是尽早解开为好,毕竟你们曾经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你真的舍得跟他冷战么?”
  沈琼逸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在逃避,他经受不了秦衡猛烈的攻势,任由他真的放肆下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况且还有一点,沈琼逸还需要弄清楚:“朵朵,秦衡他举办这场成亲大典,你怎么不拦着点他?”
  “沈前辈真会说笑,我能拦住他么?而且当时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也就由他去了。”
  沈琼逸颇为震惊:“由他去了?!你不生气?”
  苏朵朵则是一头的雾水:“我生什么气啊?”跟我又没关系……
  “我还以为…你喜欢秦衡呢……至少是曾经喜欢过……”他死后她们之间又经历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苏朵朵恍然大悟,面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语气也有些调侃:“昂~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沈前辈,我当初少不更事,的确喜欢过秦衡一段时间,但现在早就不喜欢了,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发毒誓的呀,我苏朵朵要是还喜欢秦衡,就让我……呜呜呜?”
  沈琼逸在苏朵朵没说出什么恶毒的诅咒之前,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这倒霉孩子,你不喜欢就不喜欢,谁让你发毒誓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苏朵朵:“我这不是怕你吃醋么……”
  沈琼逸:“胡扯!越说越离谱了!”他不过是好奇问问,怎么能叫吃错呢?
  苏朵朵:“罢了罢了,沈前辈既然来了,那就多住几天,不过晚辈倒是有一件事想拜托沈前辈……”
  沈琼逸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苏朵朵拜托他的事,竟然是给一群刚入门没多久的女弟子们上课。
  说是上课,其实更像是给她们看自习,顺便答疑解惑。
  一般下午就是蛾眉峰弟子们自行研习的时间,主要是修炼上午长老们教过的术法和心法。
  但是刚入门的弟子们心性不定,如果没人看着肯定就要在课堂里闹起来了。
  原本看着他们的长老近日要突破,所以早早闭关了,只能把他这个大闲人叫过来顶一阵。
  不过还好只是看自习,要是真让他教点什么,别看他虽是元婴期修为,实际上也就是半斤八两,恐误人子弟。
  沈琼逸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便答应下来。
  心说:不过是些小女生,安安静静的,可比一群正值青春期的男弟子们要好管多了。
  沈琼逸去学堂的路上,刚巧路过这条熟悉的小路,学堂旁边的两间小房,时隔二十年,依旧静静的屹立在那里。
  他在虚空那段漫长的时间里,回想做多的,除了那间他亲手建造的小木屋之外,就是这两间小房了。
  学堂的钟声响起,打断了沈琼逸的回忆,沈琼逸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走了进去。
  他还从来没给别人上过课呢,而且还是在“女校”上课,说实话还真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