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一语成谶,真成蹭饭的了吧。
  回家的路上,昭昭问谢归:“当普通人的感觉如何?”
  “不知道。”谢归说。
  “啊?”
  “我不是普通人。”他说。
  昭昭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自己是帅气的万人迷这种她听了想揍他的话了。
  但谢归将她拢在怀里,在微凉的秋天的夜风里,车子在身边驶过,路灯和煦,他说:“我是被爱的人。”
  他们和陆续散去的人/流一样,缓缓归家。
  ……
  十月底,陆廷深家里扔了个小公司给陆廷深锻炼。
  不走寻常路的陆大公子,在入职的第一天就包下隔壁酒店办了个酒会。
  谢归被邀请参加,他出场的时候,穿了身很普通的t恤外套牛仔裤,陆廷深盯着他这身衣服看了很久,“哪个设计师的款?”
  谢归扯了下衣领标签,“优衣库。”
  “日本设计师?”
  “算是吧。”谢归懒得和他解释。
  陆续有很多人过来给陆廷深敬酒,但几乎没有人过来和谢归搭讪,他被移除继承权的消息在圈子里传遍了,今天来的,还碰巧都是知情的。
  少数有几个想过来的人,无一例外不被旁人拉住,说还是少惹麻烦吧。
  谢归独自坐在吧台喝酒,看着酒会里觥筹交错虚与委蛇的人。
  他以后都不用这样了,这是做一个普通人的福利。
  一直到下半场,陆廷深才有空抽身过来,谢归和他碰了下杯,“你那小雨妹妹呢,怎么没来,前两天都出专辑了,不领过来炫耀炫耀。”
  陆廷深本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又闷了一大口,“和一个音乐制作人跑了。”
  那张专辑上了热搜,昭昭在客厅公放,谢归听了。
  不说难听吧,起码配不上它被炒到的热度。
  女声条件一般,正式版本还好,现场几乎没法听。
  但小姑娘很谦逊,态度很好,会自我调侃还会哄人,说自己已经在紧急报班了,大家耳朵受伤的医药费她来付之类,所以整体评价还不错。
  陆廷深说完,谢归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举起杯子,和陆廷深碰了下,也一口吞了下去。
  陆廷深垮着脸,嘟囔,“早说喜欢这种啊,我又不是砸不起资源。”
  又瞅向谢归,眉头皱起得可以夹死苍蝇,“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幸运呢,我怎么就遇不到一个昭昭。”
  谢归呵了一声,“少装,你要人家喜欢你,你也得真心喜欢人家啊。”
  “这次是真挺喜欢的。”陆廷深一脸痛心。
  “你哪次不这么说。”谢归把酒给他倒上,“快三十了,收收心吧,别装得自己都信了。”
  “草。”陆廷深骂了句脏,“你他妈怎么现在开始婆婆妈妈的了。”
  “走了。”谢归也没和他回骂,放下酒杯起身。
  “这么早?再玩会儿啊,还有下一场。”
  “不了。家里有人等。”他很故意地回头看了眼陆廷深,“你不懂的。”
  “草。”
  临走的时候,谢归拿干净的纸袋子装了一袋子甜品打包,陆廷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谢归你他妈穷疯了吗?你那款游戏不是被八千万收了么,你他妈拿去赌了?”
  是他去年和昭昭闹别扭的时候去济州岛谈的一款游戏,当时没完全签下来,后来又遇到一连串的事,他几乎已经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没想到在昭昭带他离开家的第二天,合作商忽然又找上门来,用高于当时谈的价格百分之十的成交价买下了他那款游戏。
  所以昭昭是他的福星。
  她在他每一个想要放弃的节点,都在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拯救他。
  “带回去昭昭会夸我的。”谢归挑挑眉,言语中透着毫不要脸皮的得意。
  “你他妈……”陆廷深感觉收到了一万点暴击,“老子想打死你。把狗骗过来杀是吧?”
  “谁让你问了。”谢归说。
  陆廷深送他离开,快分手的时候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谢归拿出手机给自己打车,语气随意懒散,“等等吧,你没被人养过,不知道有多幸福。”
  陆廷深:“……”
  他咬了咬牙,说:“嘚瑟吧你就,小心哪天被她发现你瞒着她,一生气把你踹了,我可在后面等着呢我告诉你。”
  谢归斜蔑他一眼,“放心吧,我们家昭昭眼光还没这么低。”
  表面淡定,但其实在陆廷深提醒的时候,谢归就已经出了一身心虚的冷汗了,他光顾着享受被昭昭包养的感觉,忘了万一哪天真被昭昭先知道了,她会不会真的不要他了。
  一上出租车,谢归立刻打了个电话。
  ……
  十一月开始,昭昭每天都会收到一大束鲜花,同事们不知道谢归破产的事,都还以为是谢归在搞浪漫,一个两个调侃着羡慕。
  只有昭昭知道,谢归现在别说是买这么大束的花了,就是菜市场买个芹菜也得向她报备要钱。
  但送花人没留名字,昭昭也不知道去找谁拒绝。
  她最开始还以为是裴仅,但仔细想想,裴仅应该做不出这种事,他如果送的话,可能会送钱吧……
  大半个月过去,昭昭的桌子上、甚至整个办公室里已经堆满了花,美红产假后回来上班,还说以为是自己的欢迎仪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