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脚镣出生,在被所有人当作负累中长大,一度遥望着不属于他的彼岸,那些光明的,鲜艳的,没有过去的地方,他以为那是他该追逐的。
  但他错了。
  李昭就是他河流的彼岸。
  只是当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得很远了。
  ……昭昭目送裴仅离开,她转身朝谢归走过去,看到谢归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她故意问:“吃醋了?”
  “当然!”谢归即刻控诉,“我都要吃死了!你不知道我忍了多少忍才没有冲过去把你们俩分开,他竟然还用手摸你的头发!我很生气,我要气死了!”
  昭昭牵起他的手,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没关系了,以后我的头发,你可以每天都摸。”
  “其他地方也可以摸吗?”
  “又来了是吧。”昭昭无语瞅他,把他手甩开,“正经不过两秒。”
  谢归又立刻扒了上来,紧紧握着她的手,“我不松开!”
  ……他们牵着手,离登机口越来越远,在他们身后,裴仅从前往瑞士的登机口离开,望了望他们的方向,然后转身去往了另一个登机口。
  落座的时候,裴仅在隔壁座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郁琳凌将墨镜摘下来,看起来也十分惊讶,打量半晌后嗬笑了下,“冤家路窄啊,这里也能碰到你,你不是要去瑞士么,怎么,千里迢迢跑去云南转机啊?”
  “不是。”裴仅说。
  但他没再继续解释。
  郁琳凌忽然想起卫健委前段时间发起的云南山区支援活动,她猛地看向裴仅,“不是吧?你要去山区?”
  “待几个月。”裴仅说。
  “搞自我流放还是积德赎罪啊。”郁琳凌开玩笑的口吻调侃,“你的罪行可不是支援几个月就能赎清的。”
  是的,有一部分原因是赎罪,不过是为了他的父亲。不论如何,他都对别人造成了伤害,虽然这种行为对对方造不成弥补,但,算是他的自我和解吧,在离开之前。
  但没必要和别人说。
  他又看向郁琳凌。
  郁琳凌收了收下巴,“你这个眼神,是觉得我是跟着你的吗?”
  “没有,我比较好奇,你刚升了主任,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去。”裴仅说。
  “去找我老公啊,我结婚了。”郁琳凌晃了下自己手上晃眼的大钻戒,“没想到吧,你这辈子会孤独终老,而我随便怎么样都会得到幸福。”
  她意味深长又幸灾乐祸地说:“裴仅,这世界上除了你都是好男人。”
  “恭喜。”裴仅平淡地说。
  “我不感谢你。”郁琳凌说。
  飞机准备起飞,开始播报注意事项,在短暂的摇晃和剧烈的失重感后,飞机在平流层恢复平稳。
  “后悔吗?”
  在裴仅开始闭眸养神的时候,郁琳凌开口。
  “其实我刚才看到你们了。你会不会后悔,如果当初没离开,现在能陪在她身边的就是你了。”
  问出的时候,郁琳凌以为裴仅会嘴硬,或者,干脆不回答,但他说:“后悔。”
  “但,也挺好的。如果她最终的结果都是幸福的话,让她幸福的是不是我,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顿了下,郁琳凌轻笑了声,“哟,大情种啊。你这些话,如果是对着她说的,未必她不会和你走呢。”
  他没有说话,裴仅知道,不会了。
  他以前也以为,只要说出来就好了。
  但已经没用了,他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他缺失的这五年,是另一个人在陪着她。
  即使他曾经拥有她那么多的爱,在他离开的每一秒里,那些爱也在一丝丝流失。
  而谢归填充了这些。
  他留在她世界里的,是一些叫做回忆的残骸,而谢归,才是真实的血肉骨骼。
  从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彻底失去了她。
  ……
  他们离开机场的时候,外面的半边天空正被烟霞染成很漂亮的颜色,野鹤纷飞,长空暮云交叠,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走在路上,忽然,一片雪花落了下来。
  下雪了。
  下雪了……
  昭昭伸出手来,有更多的雪花落了下来,飘扬坠落,最后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
  “下雪了。”谢归说。
  “嗯。”昭昭说,“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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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结啦,歇歇修修文,下周四开始更番外,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哦。一般隔日9点更,9点看不到说明当日没有。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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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本写《你是不是有病?》 中短篇,我全文存稿
  【一句话文案:真的只是帮忙照顾兄弟的女朋友】
  文案1:
  某天喝醉后,我拍着吴措的肩膀说:“你在我这儿这辈子可都比不上我男朋友。”
  吴措嗤了声,“梁静茹给你敬的酒?谁理你啊。”
  我大着舌头冲他龇牙,“我男朋友给我的勇气!”
  后来,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到他说了句:那下辈子呢?
  文案2:
  2017年春,呼延第一次领男友在吴措面前炫耀,吴措说,和我也差不了多少嘛。后被呼延追着打了一条街
  2018年冬,呼延的男友再未出现,吴措嘴里叼着根狗尾草,说你现在选我还来得及。后被呼延抓了一把土扬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