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愿意做另一种身份的“禅院直哉”。
第80章
作为禅院家第三十代家主， 禅院真希的继任过程并不那么光彩平静。
先是具一郎一支的彻底覆灭，一场大火将数亩庭院焚烧殆尽，大量账册下落不明， 地下密室也变成一片废墟；伴随着诅咒之王重新出世， 咒术界在一片哗然后迅速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唯有禅院家在这场变故中内里大伤元气。
随后是前任家主禅院直哉流程式的“死亡”，讣告公开得及时又应景，没过多又宣布接回家主遗孀——肚子里还揣着个遗腹子。禅院真希就这么继承了家主之位，然后说着“从今往后堂哥的妻子就是我的妻子”又继承了家主之夫人和家主之继承人。乍一看不成体统，但都是女人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何况连继承人都是前代嫡子的血脉……令人无法反驳。
所谓“光彩”自然是相对而言，往常的身份交接往往伴随着一系列光明正大的利益交换，自然风光热烈、备受拥戴， 而三十代家主的上位却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不光没分出去半杯羹，还引入了五条家的势力大肆洗牌。
当然还有一些余波， 例如那位被接回家的遗孀夫人又带回来一位酷似前任家主的男妾——题外话按下不提。
焚毁的庭院在之后数年陆续得到了重建，伴随着继承人的诞生与长大， 曾经的灰烬与废墟被时间夷为平地， 重新支木搭梁引水开渠，与林园苍翠的老宅再度融为一体。到那孩子六七岁时， 已全然看不出当年的痕迹。
你生下的继承人是个女孩， 取名慧， 是禅院真希名义上的女儿。
当然，是在你的默认下。
两岁时的慧有些迟缓地学会了说话走路， 之后倒是一帆风顺迅速成长，不如说很快就长得有些灵活过了头， 能跑就绝不走路，能跳就绝不坐下，好动灵敏的样子总令人怀疑十有八九要继承禅院直哉的术式，于是到六七岁时便愈发引人关注。
大多数时间里陪她长大的都是真希与真依，偶尔出现的你也总是一副心情愉悦的状态，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慧的性格和情绪都颇为稳定，据说和小时候的禅院直哉截然不同。
她喜欢花卉也喜欢剑道，在你们几个童年各有缺憾的“大人”们费劲摸索的呵护下，姑且算是走上了无忧无虑的培养道路。上次见到她时恰好是樱花绽放的短暂时节，你去拜访真希，看到了院子里捧着布囊追花瓣的小孩，头发上别着一枚眼熟的樱花发卡。
真希顺着你的目光望去，良久道：“谢谢你当初的礼物。”
顺带一提，慧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不管对五条悟还是禅院直哉，都会礼貌地喊声叔叔。
“会不会有些不太好……？”私下里真依悄悄问你。
你考虑了许久也点了点头：“确实，还是少和五条悟接触比较好。要是惠能多带带她就更好了，真希望这样靠谱的孩子多一点啊——”
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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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和上川家的关系，不能说得到修复，只能说勉强不比以前更差。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忍不住猜想当初的上川家主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收留了你的母亲——将一个来路不明、还怀着身孕的女人留在家中，庇护她分娩；又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她在你出生后不知何时、不知何故地死去，而你却摇身一变成为了蒙在鼓里的上川家的女儿。
在事情告一段落后你回了一趟上川家，看到对你寡言少语的上川家主，和在你“出嫁”后忽然病重开始卧床的家主夫人，忽然也没了探寻真相的欲铱錵望。
禅院具一郎已经死了——逃亡没多久他在博多码头被拦截，正好在附近的伏黑惠赶去完成了禅院家发布的“清理门户”任务委托，顺便和遇上金发情报屋打了声招呼。造成最多伤害的罪魁祸首，终于就此迎来终结。
你没有从上川家得到太多，财富分配或是家族权力以后都与你无关。
养育之恩倒是有，不过借由婚约促成的两家交易带来的长久利益怎么算都够还了人情。
那之后你偶尔也去一次名古屋，拉上禅院直哉一起在上川家主的办公室里干点正事。直哉削削铅笔，你做做题，有时桌子太大习题本放得远，你和禅院直哉半个身子都要趴在桌上，把七位数的桌子弄得一塌糊涂。
走的时候再给五条悟捎几个茶水间的小蛋糕。
目标是三年之内把上川家主送进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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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禅院直哉，这家伙这两年倒是老实了不少。
跟着你第二次“嫁”进禅院家的他颇为窘迫地身无分文了一阵子，好在托伏黑惠保管的那株珊瑚树很快被送回，顺理成章充了他的小金库。经历了一次众叛亲离，这家伙不出所料变得沉默起来，你一方面希望他就这么消沉上一段时间，别再搞什么暗杀夺权之类的阴谋活动弄得你难做人，一方面却又担心他深受打击，从此真就改了那垃圾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