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罪过,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不值一提。
  他与她耳鬓厮磨,温声唤着她的名字,细腻的吻落了她满身。所有的回忆堆叠起来,将欲望推送至最高潮,突如其来的满足感让夏之秋不堪忍受,疼得一口咬在了楚藏的肩膀上,泪水涟涟。
  楚藏不觉得疼,只觉得兴奋。直到夏之秋向他连连道歉,声音里隐见哭腔,忽然冷静了下来,觉得触犯了罪过,他似乎真的把她弄疼了。
  他不敢再动了,亲亲她的脸,小心地安抚着她。
  疼似乎只是第一下最疼,后来便和缓了许多。他不敢鲁莽,关注着她的情绪,缓缓继续着。
  这一夜,桃红色编织了一场大汗淋漓的梦,潮水吞噬浅滩,后浪接二连三,厚积薄发,十年来的心心念念,一朝华清池旁,他动情地吻着她,磋磨再磋磨,越到情深之处越要相拥,一向自诩慎独自持的人,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贪得无厌的混蛋。
  而如今,他已经是了。
  潮水未退,二人额头见了细汗,他抱着她坐起来,薄衫掩着猩红点点的肌肤,腰腹处的动作愈加浓烈,像是带了几分攫取的意味,要将这场欢娱送至最高潮。他仰头吻她,不带章法,骨节分明的手在女子白皙的肌肤上游走,凌乱的头发交缠到一处。床榻一直细细地呻/吟着,像是在唱一曲悠长的歌谣。夏之秋由着他吻,由着他宣泄,只轻轻喘/息着不说话,紊乱的鼻息打在他脸颊,落在颈侧,更叫他通体酥麻,纵着他后浪推前浪。他承认自己兴奋过头了,却没有半分悔意。
  什么浅尝辄止,什么狗屁圣贤,通通见鬼去吧!
  他只要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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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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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赐婚,按礼数是需得进宫谢恩的,然而皇帝念着楚藏有伤在身,夏之秋又不慎崴了脚,故而也没有多加催促。如今算了日子,恐有恃宠而骄的罪过,是时候该一同入宫叩拜了。
  夏之秋立于宫城之内,举目望着巍峨的殿宇,忍不住往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气。
  北风拂面,有些细细的寒意,她的两颊和鼻头被吹得红扑扑的,眸子依旧一如既往的清亮。
  楚藏立于她身侧:“紧张?”
  夏之秋点点头,心虚地笑着说:“这宫里我来过很多次,却没有一回见到过陛下,如今真要见了,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无碍,有我在。”楚藏一面垂眸替她将毛氅整理细致,一面温声安抚,“况且陛下也是两个鼻子一张嘴的人,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凶兽,还能将你吃了不成?”
  青面獠牙的凶兽……高坐明堂……发号施令……
  他话说得形象,夏之秋的脑海里不由地蹦出无数场景来,忍俊不禁道:“若真是那样可就有趣了……”
  “嘘——”
  话音未落,楚藏即用手掩住她的嘴,煞有介事地吓唬道:“如此大不敬的话,当心隔墙有耳!”
  夏之秋怔了怔,像是真的被吓住了,连忙缄口,一动也不敢动,唯余一双眼睛还骨碌碌地打转,心有余悸地四下张望着。
  恶作剧得逞,楚藏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走吧,”他从身后探出一只手,“陛下还等着我们呢。”
  夏之秋还有些忧心地蹙着眉,不放心地四下瞟了好几眼,确认周围无人听墙角后,这才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
  宽广开阔的宫城,大道萧瑟而寂寥,唯有这样一对年轻的眷侣置身其中,一在前一在后,并肩偕行。偌大的皇城作长卷,他们渺小而鲜活,身披晨曦的光艳,一步一步都落在画里。
  “微臣楚藏,携臣妻叩谢天家赐婚之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罢,两人齐齐跪拜在皇帝面前。
  “平身。”皇帝的心情很好,像是终于可以日日吃了睡睡了吃般闲适,“听闻楚娘子不慎扭了脚,其实不必如此心急地进宫谢恩,再养几日也不迟。”
  夏之秋恭恭敬敬地垂首谢恩:“承蒙陛下抬爱,臣妇已无大碍,然赐婚事大,心中时时感念皇恩浩荡,今日特来面圣,叩谢吾皇。”
  “楚娘子声如碧泉,想必也是位难得的美人。”皇帝哈哈一笑,“楚卿,你好福气啊!”
  楚藏躬身:“天家作媒,自然是世间难得的好婚事。”
  夏之秋悄悄抬眸,他说这话时,嘴角带着清薄的笑意,瞧着是会心的神色——他心里……也觉得这是一桩好婚事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回过目光,脸上随之落下一个浅浅的笑。
  然而这一抬头,却让皇帝看清了她的面容。他忽地有些发怔,看了一眼似乎就有些挪不动目光了。
  从前只听闻夏峥有个独女,与贵妃有远亲,却也仅此而已,名不见经传,自然没什么兴致一见。今日见了,才方知这夏家女粉妆玉琢、楚腰纤纤,竟是难得一见的妙人,与她那国色天香的贵妃姐姐相比,还要更胜三分婉约碧玉!
  “果然是与贵妃有亲,原来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皇帝摩挲着下巴上花白的胡茬,眼角堆叠起一层又一层笑容。
  突如其来的称赞令夏之秋不明就里,只觉得听来意味深长,不怎么舒服,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福身回了话。
  “陛下谬赞,臣妇出身卑下,比不得宫中娘娘们仙姿佚貌,气度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