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绍,别闹。”
  张良绍躲开他的手,一边笑嘻嘻地和耳机里的人工智能聊天,“什么?我没有权限,这怎么可能呢?你再仔细想想?”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光脑上的屏幕,当着总裁大大的面破解了他的智能小秘书的操作权限。
  “哦——我明白了。”张良绍听完安娜的话,放下耳麦,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朝着宋文耀恳求道。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耀哥。”
  ……
  这是一座宏伟瑰丽的私人城堡,城堡坐落在一个宛如世外桃源般美丽的庄园的正中央,呈半月形分布,和天上明亮的上弦月正对应,仿佛俏丽的孪生姐妹,绵延的围墙、高大的罗马柱和优雅的藏青色尖顶诉说着它的古老和沧桑。
  天色昏暗,一群黑压压的蝙蝠从边上的树林中飞起,穿过月光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今日,死亡的阴影覆盖了这座古堡,令它无法被月光所照亮。
  血腥味,从古堡的深处一直蔓延到阶梯旁。
  宽敞的大厅铺着暗色调的地毯,上面的奇异花纹已经被一滩黑色血迹所污染。
  金黄的烛光照亮了边上的少女落在地上的皓腕,和她的青葱手指上往下滴落的嫣红血液。她有着可爱的脸蛋和华丽的金色卷发,穿着漂亮的蕾丝长裙,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上,看上去就像一个睡美人。
  她的边上瘫倒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他的脖颈紧贴着地上,黑色的蝴蝶结下洇开了一朵红色的玫瑰,他微睁的眼睛是如同湖水般澄澈的蓝色,可以想象明亮起来的时候会是多么的动人。
  少年的右手攥着一个妇人的裙摆,令她洁白的衣裳被点点红色沾染,不过最为严重的应该是她衣领旁露出的肩膀,看上去血肉模糊,将她松散下来的栗色发丝板结成一绺一绺的。
  越靠近大厅的上方,尸体就堆积得越多,到处都是暴-露的肉-体,静止不动,千姿百态,像是一副死神描绘的画卷。
  走上三个半圆形的阶梯,便是大厅的尽头,那里有一个画着十字架和雕刻着无数诡谲的魔法字符的大理石石棺,暗红色的纹理仿佛经久累月的血液沉积而成。
  此刻这座石棺正半敞开着,一个浑身是灰,形容枯槁,看上去随时会散架的骷髅,正抓住一个不断尖叫着的女仆人甩到石棺上,然后压上去一口咬碎了她的喉咙,在寂静中,咕嘟咕嘟的啜饮声十分可怖。
  “哈……”骷髅放开那具被吸干了血液的尸体,抬起头,睁开了他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嘶哑的声音好似金属划拉,“我要更多……”
  “瑞……瑞默尔大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台阶下,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的一寸地面,“这已经是古堡里最后一位女仆了。”
  “骷髅”转过头,瞬间出现在了几米外的台阶下,他用尖利的指甲抬起了那个男人的下巴,他的尖牙被鲜血浸染着,说话间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你应该明白唤醒我的代价,孩子。”
  “我……”男人恐慌起来,“我只是……”
  “他只是听从了我的命令。”一个醇厚好听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刚刚还没有一个活人的宴会厅上,忽然多出了两个人,“夜安,瑞默尔,我的老朋友。”
  来者随意地倚在靠近石棺的一把椅子上,他看上去才二十出头,非常年轻,一头乌黑长发被墨绿色的发带整齐地束在身后,昂贵的东方丝绸制成的花边缎带,紧身的裤脚被扎进脚下蹬着的尖头皮靴里,他的衣袖上扣着绿宝石,手上的有着王权纹徽的戒指,左手还拄着一根金色的权杖,无一不彰显着无与伦比的高贵身份和地位。
  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高大男人,他带着一个金色的半脸面具,看不清容貌,但那刚毅的下颚和嫣红的嘴唇,却足够令人明白那是一名英俊的男子。
  骷髅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低下头,在男人的惨叫中咬住了这名自己不知道第十几代的后裔的颈部。
  “哦,天呐,”坐在椅子上的青年撇了撇嘴,“说实话,你的吃相太不雅了。”
  骷髅抬起头,随着带有力量的血液进入他的体内,他面上的皮肤正在慢慢地展开,从干瘪粗糙变得圆润光滑,岁月的痕迹被逐渐抹去,露出他本来苍白阴翳的俊秀面庞,他舔了舔唇上的鲜血,声音低沉。
  “梵卓……你为什么没有陷入沉睡?”
  “其实我也才刚醒,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你……”被称为梵卓的青年摊手示意整个礼堂里的人,“几百年的饥饿。”
  “你为何事唤醒我?”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梵卓眨了眨他的眼睛,“毕竟你是血族中唯一一个会魔法的。”
  “我所有的族人都会魔法。”
  “不不不……他们……太弱了。”梵卓瞥了眼倒在地面上的那具干尸,“但你是第三代,最强大的炼金术士。”
  瑞默尔走下阶梯,随手拿起一张餐巾擦了擦嘴,“第三代血族一旦入世,将会产生什么后果,你明白吗?”
  “哦,别说那些老一套的了,瑞默尔……”青年笑了笑,“这是个好时代,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呵。”瑞默尔冷笑一声,用他那阴柔诡谲的腔调低低道,“我从不无偿帮助别人,我只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