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膝盖中。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用孤儿院那些孩子的血做实验并非她所想,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姜澈,在她记忆中,她总是能分走哥哥大半的目光。
  她只是不想有个什么和她一样的妹妹跟她抢哥哥的爱。这些本来就该都是她的。
  但现在,星网上所有人都在骂她,一走出房间,那些导师和同学们看向她的目光都仿佛带着鄙夷和嘲笑。
  许锦忽然觉得身体好冷,大概是残余的病状似乎又复发了,她挣扎着站起,翻出柜子里的药匆匆吃下,这股冷意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控制。
  她缓缓跪倒在地,捂着脸,伴随着细小的呜咽声,眼泪接连不断顺着指缝落在地上。
  许逸之从赛场回来后整个人状态就不太稳定。他的光脑还在叮叮当当弹出消息,当事人却已经没精力去理会了。
  他一路赶到许锦的房间外。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回应。
  等了几秒,他推开门,只一眼,许逸之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微颤的身影,他喉头艰涩:“阿锦……”
  许锦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眼睛红肿,看清来人,她这些天的恐慌与委屈仿佛凝成实质,她跌跌撞撞扑到许逸之怀里,哽咽出声:
  “哥…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父亲他们因为我的病做了那些事…我没有想要害人,我没有想要害他们…”
  许逸之眼眶微红,低声安慰她:“我知道,不怪你,是、是我们的错,我应该向父亲问清楚的……”
  怀中的人突然僵住,许锦僵硬地站直身,眸里不可置信。
  “所以,哥哥你知道我的病是靠着姜澈的血才会慢慢恢复的?”
  许逸之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在许锦的目光中,他好像是石头底下见不得光的爬虫。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不,他们说只是偶尔需要,没有和我说会变成这样……”
  许锦震惊了。
  “所以你那么对姜澈,全都是因为愧疚?之前在许家的时候是,现在也是!你和我说她跟我一样都是需要你保护的妹妹,可到头来你竟然全都知道!”
  那她之前算什么?
  他的哥哥,只是把他的怜悯分给了受害者,而她呢?
  许锦快要崩溃了,许逸之试图安抚她。
  “你别碰我!”她尖叫大喊,“你怎么可以这样!”
  许逸之着急解释:“我真的不知道网上的那些,明明父亲和我说只是每周需要一点阿余的血……”
  “够了!”许锦泣不成声:“你太虚伪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我的病是这么好的,你们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现在外面全都是骂我的,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外面那些人啊!你们凭什么对我隐瞒,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让我死了算了!再不然又为什么不做干净点要让人抓住把柄!我讨厌你们!”
  许逸之怔住了,他看着许锦,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
  兄妹两个不欢而散。
  两天后,各军校动身准备前往下一个赛场星球。
  “总算可以离开这里了,天天吃风沙,我现在脑子里抖一抖掉出来的都是沙子。”从小生长在环境适宜星球的扶飞宇备受折磨。
  郑溢嗤笑一声,斜睨他:“你有脑子吗你。”
  “你敢侮辱我!”扶飞宇当即大怒,冲上去跟他拧在一起。
  后勤队这边,温长儒从包里拿出两袋面包递给正在东张西望的姜澈。
  姜澈容易饿,之前还在阿克曼的时候,他和南土都会习惯在身上备一些吃的。
  “下一个赛场位于边境星,多阴雨天,你切记到了那里之后不要到处乱走。”
  边境不仅是来防范其他帝国来犯的重要界限,也是虫兽会经常进攻的危险地域。
  木流星这些年倒还好,两个大型虫巢点都被清剿,剩下都是些普通虫兽,比起其它的边境星要安全上许多。
  但还是不敢保证一定没有危险。
  毕竟万一有流窜逃走的虫兽混到人群中,对于单兵来说自然可以轻易斩杀,但对其他人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姜澈点点头,啃着面包跟在队伍后面上军舰。
  军舰一连飞了三天,一众人到达赛场星球上空。
  边境星,熟悉的废弃轮船下,之前的黄毛和板寸头如今沧桑得快看不出人样。
  “我真服了,莫维是死在路上了吗,我们之中就他有钱有户口,这狗东西在干嘛呢!”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过得心惊胆战的黄毛麻了。
  “他是不是抛下我们先去找老大了,真不要脸,你看我到时候看到他卸他胳膊!”板寸头生气。
  黄毛:“妈的,这样可不行,本来我们就不能离开小三身边太久,这都几天了,别到时候连老大的面都没见到,回去还不得被他们撕了啊。我们自己走!”
  “不行啊,我倒是有点身份,但不多,就我们两个这样的连星港都混不进去,你是想被当成间.谍吗。”
  “我真是&¥%……”黄毛一顿输出,突然他被打断。
  “哎,大午,你看天上,那是不是…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