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肖子尧的身影,他只是摇了摇头,不免叹息道:“长老,你还是没有悟出来吗?”
  肖子尧缓缓睁开眼,巨大的水流倾泻在他的身上,他仍是一动不动,“我看你才是没有悟出来,你在瀑布之下,如何能钓鱼?鱼儿都被水声吓跑了。”
  “非也,非也。”话音刚落,孔修竹便钓到了一条怪头鱼,“如今正是怪头鱼繁殖的季节,他们会顺流而下,去下游寻找伴侣繁衍下一代,我在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钓鱼。”
  看着框中肥嫩的三条怪头鱼,他满意地说道:“差不多够了,我也要去准备晚膳了。”
  “子尧长老,我看你也差不多就行了,无论你怎么自虐,以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小师妹煞费苦心地帮助你,你莫要负了她的好意,有花堪折直须折,赶紧来栖梧山!不然你可就永远见不到小枝了。”
  他提着那框鱼,悠然自得,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肖子尧的视线……
  肖子尧心中疑惑,一想到小枝即将被分解,心中又隐隐作痛。
  清风徐来,沾染着水身体泛起一阵凉意,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他拿起一旁的衣物披在身上,咬咬牙,来到了栖梧山……
  之前原本破败的栖梧山,如今已然修缮得美轮美奂。
  他丝毫没有在意,直接冲进了栖梧山,急切地大声喊道:“小枝,小枝,你在吗?快跟我回去。”
  南暮烟打了哈欠,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门,她抱着手臂,不由感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肖子尧一看到南暮烟便抓着她的手腕焦虑地问道:“小枝在哪里?你把她分解了吗?”
  “子尧长老,你一向心平气和,况且我可是你的师侄,你就这样大声呵斥我吗?”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又是一阵讪笑。
  柳元崇从南暮烟的身后走了出来,厉声道:“肖子尧,不得无礼!”
  刚才,南暮烟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知于他,原本他不想管这些琐事,可一想到梦境中,肖子尧原本也是保卫师门而惨死,还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免得他留下遗憾。
  “柳师兄,你的徒弟刚才有没有分解了一名漂亮的木偶?”
  他慌慌张张地问道,已然失去平时的淡然,这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他却无法控制。
  “有啊。”他望向了一边,发现炼器房的桌面上七零八落,凌乱不堪地躺着一具精美的木偶。
  “南暮烟,你竟然真的……”一时之间,他觉得天旋地转,悲不自胜,一种撕心裂肺的疼意弥漫了全身,“你真是恶毒至极!”
  哎,办好事,竟然还要被骂恶毒,这肖子尧真是应该吃些苦头。
  “这是小枝自愿的,她心灰意冷,我自然愿意成全她。”她抱着手臂躲在柳元崇身后,只怕这肖子尧一时想不开,要来向她寻仇。
  肖子尧握紧拳头,手指嘎吱嘎吱作响,周身的气场掀起了一阵狂风,沈夜白立马执剑站在他身旁提醒道:“子尧长老,你还想再一次毁了栖梧山吗?”
  “对啊,就像你再一次辜负了折枝的心意一样。”南暮烟忍不住了,他太蠢笨了,若是再不开口提醒他,她真怕他寻短见自刎。
  肖子尧情凄意切,不明其中的含义,“你在说些什么?”
  “我问你,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赶小枝走吗?”
  “当然不会,我会将她留在身边。”
  “那我再问你,你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情感?”
  肖子尧一时愣住,他好似喜欢她,那种喜欢与喜欢折枝的心意一模一样,一时间,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可这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是眼睁睁看着折枝的尸体,看着她的魂体消散……
  他垂头丧气地立在那里,“我心悦她!一想到失去她,就觉得很难过,心中绞痛,你满意了吗?你看到我如此难过……这不是你想看到的样子吗?”
  南暮烟撇嘴道:“想要你说出真话,真是难上加难,你再看看那木偶,是你的小枝吗?”
  肖子尧走近一看,却发现是另外一副面容的木偶。
  孔修竹赶忙上前搂住那木偶,“这可是小师妹专门为我定做的,你可不许毁了她。”
  肖子尧一时恼羞成怒:“你……你骗我?”
  “我可没有骗你,尊老爱幼可是美德!我是很尊敬长辈的。”南暮烟笑嘻嘻地指了指一旁。
  肖子尧望去,只见从院落之中款款走来一名动人的女子,穿着一身樱粉色的衣裳,容貌艳丽却不俗气,双眸中带着纯真的婉约,正是小枝,她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肖子尧为刚才的无理感到羞愧,而且,他还说出了心悦她,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脸上发烫,手足无措,若是地上有裂缝,他真是恨不得钻进去。
  小枝眼波盈盈,笑靥如花道:“主人,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心悦我?”
  “你……你听错了。”肖子尧左右闪躲,垂下头不敢再看她的双眸。
  “我就知道,主人怎么可能心悦我呢?”
  小枝忽然感到脑中头晕脑涨,一瞬间残缺的记忆袭涌而来。
  她的灵魂即将消散之间,曾听男子轻柔地和她诉说着,他心悦她。
  肖子尧扶住她,心中紧张,“小枝,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南暮烟,你快来看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