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是得告诉封嬴石。
  虞洛芽见云雁盯着自己的右臂看,她低下头,想起昨日被猫抓的那么一下,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而她,竟然忘记换衣服了!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她这是在想什么?怎么衣服没换都不知道?她还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了那么久,没有一个人提醒她。
  “云师哥,我衣裳没换,你怎么不提醒我?”
  云雁道:“你这么穿,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提醒你做甚?”
  “……”
  虞洛芽扶额叹气。
  救命啊!
  这人的脑回路真是清奇。
  她余光瞥到旁边有成衣铺子,于是就走了进去,老板见到有顾客上门,立即笑脸相迎了上来。
  云雁也跟着走了进来,随手指着一套浑身通白的流苏衣裙,“哥哥喜欢这种。”
  虞洛芽一看,那不是女主惯爱穿的颜色么?
  原文里描写女主很爱穿这样一身白,目的就是为了衬托她女主的高贵气质,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她瞪向云雁,心道:我看不是封青玄喜欢,是你喜欢吧!
  她偏不拿那件白衣,反而去拿了一件颜色绯红的对襟齐腰裙,然后走进了试衣间内。
  她昨日见了血,就应该穿红色的衣裳。
  她换好后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掏了银子给老板,“老板,我就买这件。”
  其实她很少穿红色的衣裳,她照了照镜子,好像也挺合适的,衬得气血好了许多。
  在云雁的记忆中,只有那次捉河妖时,她穿了一身红的嫁衣,所以在看到她穿着红裙走出来时,眉头不由得攒了起来。
  “云师哥,好看吗?”
  少女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对襟的衣领上勾着蝴蝶纹,里面是一件绣着大朵芍药花的绛红抹胸,腰肢盈盈一握,宽大的裙摆扫到他的腿,笑靥如花地问道。
  不过他还未回答,少女就越过他走出了店门,“管你觉得好不好看呢,只要青玄师兄觉得好看就行。”
  “……”
  他朝着外面街上的少女看去,少女像一朵俏皮可爱的扶桑花,莲步挪动之间,摇曳生姿,招摇过市。
  少女的头发又黑又长,柔顺乌亮,一直垂到了腰际,两侧还梳了两条小毛辫,用红绳绑了起来。
  他以前很少打量她,但最近总是会忍不住看她。
  那句“云师哥,我喜欢你”,又从脑子里钻了出来,宛如魔咒。
  虞洛芽顺着长街一直走到了城北的那座观音庙,此刻已经有不少香客在里面上香了,不得不说,这里的香火还挺旺。
  “姑娘,算姻缘么?”院子里有一个僧人坐在桃木桌前,桌子上摆着各种算卦的工具。
  虞洛芽正要抬步过去,云雁就从后面拉住了她的一条小辫子,“找他给你算还不如我给你算呢,至少我不收钱。”
  “哎哟!”虞洛芽吃痛地回过头,郁闷地睨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能算出什么来?你能算出我与青玄师兄是不是天作之合么?”
  “你们不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虞洛芽生气地道,“你都没算!”
  “你过来,当场算给你看。”云雁揪着她的辫子,将她强行拖了过去,拖到了寺院中央的那棵大树下。
  三月伊始,万物复苏,微风轻扬起树上的丝带与槐花,淡淡的清香一缕缕送入两人的鼻端,虞洛芽头皮发疼,用手去打他,“放开!”
  云雁表情欠揍,眼尾轻挑:“叫师哥。”
  “……”
  虞洛芽真想揍人!
  但不得不低声下气,谁让她打不过他呢。
  她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云师哥,好疼啊,你放开吧。”
  云雁松了手,取下手链上的铜钱,坐在树下的石台上,真的给她算起了卦来。
  虞洛芽其实是看不懂的,看他一本正经地算卦,甚至还吸引来了两个小朋友,她就很想笑。
  不过她一直憋着,憋到他卜完了一卦,看着石台上他画下的那些长短不一的符号,组合起来就叫做六爻,她问:“怎样?我与青玄师兄的姻缘如何?”
  云雁却倏然一扬手,将台子上的那些符号清除了个干净,眼底是一片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云师哥?”虞洛芽见他神情古怪,于是凑近了问,“测出来没?我的姻缘到底怎样?”
  云雁抬起眼来,黑润润的眸子里有着一丝寒凉,吼道:“你俩没姻缘。”
  “没有就没有嘛,你凶什么凶。”虞洛芽撅起了嘴,跳下石台,转身就走了。
  她走到了一边的香钱售卖处,买了三支香,进了观音殿里去拜佛,心道:没有就没有呗,那她还不能求了?
  她跪在地上的蒲团上,望着前面的观音神像,双手捧着香合十,道:“请观世音菩萨赐我一个男朋友吧,我想要猫系男朋友,不要云雁那样狗的!”
  云雁站在观音殿外的台阶下,望着里面少女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三枚铜钱,覆下的眼睫投出一圈深黑的阴影。
  他独自呢喃:“是该好好拜拜,毕竟……没多少天可活了。”
  后面,突然出现一只手拍了他一下,“喂,我说云音宗的伙食好么?要不我也去拜入你们门派,混个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