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野显然不接受这里的小动物:“走,要迟到了。”
  ……还有四个小时才起飞啊!
  沈吉不甘心地隔着玻璃柜挠了挠,这才听话迈步。
  *
  真是病来如山倒。
  明明在飞机上还能有说有笑地聊学校趣事,等到了年画店内,沈吉竟然直接滑跪,体温飙到四十度后彻底神智不清,被放到床上之前便已陷入了呼呼大睡。
  宋丽娟急坏了:“这是怎么闹的啊?”
  ……在零下三十十度的雪山上闯个了副本。
  江之野在心里回答完,却只能说:“……抱歉。”
  老太太也顾不上批评他,匆匆地穿外套:“走走走,这样不得烧傻了?赶紧去医院输液。”
  江之野:“我叫医生来了,您别急。”
  宋丽娟一愣:“哦,你们单位福利还挺好的。”
  不置可否的江之野挨个房间绕了圈,检查到没有异状,才稍微放下心来,又走回沈吉房间默默探望。
  端来热茶的白尘子笑说:“阿吉不愧是小奈的儿子,这下吴家要气坏了,口出狂言、竹篮打水,哈。”
  江之野却道:“其实我最近我在想,为什么是这几个心印?”
  白尘子放下杯子:“嗯?”
  “如果我是吴家,想趁博物馆失守捞一笔,是绝不会去争抢已经被特勤部盯上的目标的。”江之野边说边观察白尘子的表情,“除非这几个心印很特别。”
  “这我也不清楚。”白尘子耸肩,而后凑到沈吉床边安慰,“呀,宝贝,吵到你了?快好好睡吧。”
  沈吉疲倦地眯着眼睛:“画册……”
  白尘子:“嗯?”
  但沈吉没能解释,便又继续昏睡了起来,江之野则始终垂着眼睫,颇为不动声色。
  *
  金雕翎羽被抓,导致特勤部彻底起飞。
  当然,是忙飞的。
  江之野抽空来了一趟,被拉着东开会西审问,待到终于能喘上口气来,夜色已经很深了。
  秦凯在天台抽着烟,疲惫叹气:“沈吉还真有能耐,当时听说你没进去,我还以为这回凉了呢。”
  江之野平静:“我告诉过你过他可以。”
  秦凯嘿嘿:“看来可以派他独立完成任务了。”
  此话一出,立刻换来馆长的死亡凝视。
  “开玩笑的。”秦凯哼说,“没想到你还挺护犊子。”
  江之野无语:“……我走了。”
  秦凯坏笑:“呀呵,这么急着过二人世界啊?每天吃得太好也不行,小心肾虚。”
  江之野:“……他住他外婆那里,太小了,没法开口说要接出来。”
  “呀,你们不会还没……”秦凯非常八卦,而后目光不礼貌地往下望去:“江哥,你不会身体上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江之野眉头虽紧,语气到认真:“以前沈聿青总跟我说,不结婚就别乱来。”
  这话逗得秦凯哈哈大笑,眼泪差点飙出来:“那他有没有说过离他外孙子远一点!”
  江之野:“……”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做个好男人。”秦凯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那就照顾好他呗,俩男的又不可能领证。”
  江之野:“怎么照顾?我似乎每次都搞砸。”
  秦凯狐疑:“……你是不是脑子有难言之隐?”
  *
  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确认沈吉确实只是被冻得太厉害才陷入虚弱的。他在年画店输了两天退烧药,又吃了好几顿宋丽娟的爱心补汤,病也便好得差不多了。
  除夕前一天的清晨,沈吉难得精神早起。他本想良心发现帮外婆干点活,结果花还没浇完,便迎来黑着眼圈的李蜀。
  沈吉颇有点紧张:“怎、怎么了?”
  李蜀疑惑:“听说你不舒服,特意来慰问慰问啊。”
  “最近你一联系我就是心印出事,还以为又有新消息了呢。”沈吉松了口气,盯着他脸庞打量,“你中邪了?怎么憔悴成这副样子?”
  李蜀放下零食大礼包:“比中邪还恐怖!”
  沈吉又紧张。
  李蜀:“懂不懂997的含金量?”
  “……”沈吉失笑,“就算创业也得循序渐进啊,小心过劳嘎,怎么样?除夕来年画店一起过不?”
  “那当然,快给我讲讲冰城心印!”
  李蜀勾肩搭臂地与沈吉进屋,欢声笑语隐隐传出。
  神秘的白猫从屋檐上探下头来,无声打量。
  *
  好朋友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沈吉把最近的经历给李蜀讲完,郁闷地叹息:“以前我很讨厌吴弥尔的,可这回……反而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而且他昨晚还给我打电话来着。”
  李蜀惊讶:“啊?约你三次元决斗?”
  白猫立刻从玻璃窗边露出半张圆脸。
  沈吉全无察觉:“那倒不是,他说要请我吃个饭,跟我说点心印和沈家的事……你说我去不去啊?”
  李蜀:“当然不去啊!他家跟□□有啥区别?”
  沈吉陷入沉默。
  其实他一直都忘不了自己亲手掐死吴弥尔的感觉,但又不敢跟任何人多讲,包括对馆长。“不要让关心自己的人太担心”简直是沈吉的人生信条。
  李蜀琢磨过味来,又说:“不然你还是去吧,有什么话直接说开,也算是放下心病,你还怕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