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只怕孟梨好不容易才刷出来的好感度,瞬间就要分崩离析了,以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也将白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急得小狐狸在铁笼子里抓耳挠腮。
  而此刻,常衡顺着叶家主手指的方向,果然一眼就认出,被吊在树上,衣衫不整,还浑身是血的人,正是叶姑娘。
  顿时神情大变。
  “看样子,你是认出来了,不错,她就是被你抛弃的可怜小姑娘。”叶家主笑意吟吟地道,“我见她孤身一人,在此荒郊野岭,生怕她遇见旁的坏人,思来想去,与其让她遇见别的坏人,不如,让她落在我这个坏人手里。”
  “你到底是谁?叶姑娘与你们有何仇怨?”常衡沉声道,攥紧了手里的桃木剑,鲜血顺着剑尖,滴答滴答往下落。
  孟梨仔细瞧了瞧,这才惊觉,那桃木剑上的血,根本就不是旁人的血,而是常衡自己的血。
  他身上的玄色道袍,此前被孟梨脱了,此刻身上穿的,虽也是黑衣,但衣袖处,露出好大一截白袖,都被鲜血浸透了。
  想来应该是胳膊处受了伤。
  可问题是,他是见识过常衡的厉害,这几个叶家的门生,纵是让孟梨上,他都能变成狐狸,拖延好长时间,只要他心狠,当场杀了他们也未可知呢。
  怎么可能伤到常衡呢?
  孟梨恍然间想起,小系统曾经说过,小道士修的是无情道,这个无情并非是麻木不仁,没有感情,而是博爱苍生,怜悯众生。
  只不过,不能破身,否则就会灵力尽失,看样子是因为不久前,孟梨才破了他的身子,以至于常衡现在,根本就没有灵力!
  所以才会受伤。
  现在只怕就是强撑着y妍而已。
  因此,封不封灵力,其实都一样了。
  可要是被叶家主发觉了,那还是得完蛋!
  孟梨急得在铁笼子里抓耳挠腮,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急得都快要口吐人言了。
  奈何他们毫不在意一只狐狸闹出的动静。
  叶家主道:“我与这小姑娘倒是无仇无怨,只不过是寻道长有些要事,但这个小姑娘是个不懂事的,无论我怎么逼问,她就是不肯交代你的下落,只一味地掉眼泪,看样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常衡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更加苍白,几乎连一丝血色也没了,身子微微一摇晃,像是快要站立不稳了。
  叶家主趁机又道:“怎么,道长是做了什么事,惹那小姑娘伤心了么?”他这属实是明知故问,还故作感慨,“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居然还会被情爱之事所伤。”
  小狐狸愣住,狐狸耳朵扑腾扑腾的。
  啥?
  被情爱之事所伤?
  难不成,小道士已经拒绝了叶姑娘?
  哇哦!
  孟梨瞬间就开心了,心里暗暗冒出了粉色泡泡,果然,小道士很有责任感,一旦和谁确定了关系,就会快刀斩乱麻,和其他人断绝来往。
  此话一出,常衡喉头一甜,又一口血涌了出来。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自然会让人觉得,他十分在意叶姑娘的安危,闻听此言,心痛到无以复加,几乎快要摔倒了。
  而孟梨只是心疼他,急得在铁笼里上下乱窜。
  叶家主便是如此想的,当即就重复道:“自封灵力,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孟梨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一心一意只想着,不能让常衡自封灵力——主要是不能让叶家主知道,常衡已经失去了灵力。
  当即就急得伸爪去抓铁笼。
  触碰到铁笼四周贴的黄符,燎得他发出嗷嗷的惨叫声,一边蹦跳,一边疼得龇牙咧嘴,嗷嗷乱叫。
  这边动静一大,果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常衡一看见狐妖,瞬间就如同见了死敌一般,双眸猩红,咬牙切齿道:“狐妖!”
  吓了小狐狸一跳,嗷呜一声,夹着尾巴往角落里缩了缩,连耳朵都耷拉下来,瞧着可怜兮兮的。
  叶家主见状,眉头一蹙,不悦道:“这是我的灵宠,你莫吓着它了。”
  孟梨顿时眼睛大睁:我靠!你别瞎说啊!咱们可不是一伙的!
  “原来,你们竟是一伙的?!”常衡自然是误会了,以为阿梨又被狐妖掳走了,当即怒火中烧,神情阴沉地逼问,“阿梨究竟在哪儿?”
  “他不在我手上。”叶家主不悦地道,“不过,你若是再不自封灵力,我就很难向你保证,那个小姑娘是否能安然无恙。”
  他拍了拍手,一个门生松了绳子,另一人抽剑,抵着假叶姑娘的脖颈,似乎为了让常衡看清楚假叶姑娘的脸,叶家主甚至还走了上前,用手腕上的珠串,挑起了她的下巴,凌乱的额发之下,正是叶簌簌娇俏明艳的脸。
  此刻布满了血点和泪痕,瞧着真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
  千面郎君此前被封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在求救一样。
  常衡又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呢?
  就算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都不可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是朝夕相处过的叶姑娘。而且,不久之前叶姑娘还舍身救他。
  舍身救他。
  只要一想到,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竟是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叶姑娘,常衡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肝肠寸断。有那么一瞬,他竟觉得大家一起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