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马一拥而上,将孟梨团团包围起来。
  孟梨本来就瘦弱,又手无寸铁,除非他变回狐狸,否则很难从这些道士们手中逃脱。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摘下珠子之时,远远就听见一声厉呵:“住手!”
  人群立马散出一条道来,常衡大步流星冲了过来,孟梨见状,也立马三步并两步,蹿了过去,异口同声道:“你没事吧?”
  又双双一愣。
  孟梨牢牢抓着常衡的手臂,大力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后问他:“你怎么样?那些老道士有没有为难你?打你了没有?”他很急!
  急得浑然不顾周围那么多人在,恨不得贴到常衡身上,当场扯他衣服检查。
  看着他如此着急,常衡心尖一软,唇角不由向上牵起,温声道:“我没事,没受伤。”
  而后,就光明正大地握住了孟梨的手,目光转向玄相时,神情十分坦然,没有半分怯弱和羞愧,平和且自若。他道:“师弟,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师弟,今日还俗离开师门,只怕此生都不会再踏足师门半步。”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轩然大波。玄相震惊:“师兄!!!你竟真的要还俗?这到底是为什么?!”可当他看见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时,又什么都明白了,狠狠抿了一下唇。
  “我什么东西都不会带走,房中的法器,以及书籍,都留给你做个纪念。若日后有缘再见,你我就不必以师兄弟相称了。”
  说完之后,常衡越发握紧孟梨的手,转头温声细语地道:“阿梨,我们走吧。”
  不顾身后一片师兄,师父,师弟的喊声,头也不回地带着孟梨,离开了道观。下山要走长阶,又长又深,一眼都望不到头。
  来时,常衡是牵着孟梨的手,一步步走上来的。此刻下山,他再也舍不得孟梨受累,直接弯下腰来,示意孟梨上来。
  孟梨俊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上来。”
  “我,我早饭吃多了,挺沉的。”
  “上来。”常衡的声音非常轻,却不容置喙。
  “我,我腿,腿疼,分,分不开。”孟梨说完这些后,俊脸更红了,简直能滴出血来。
  常衡愣了愣,随即不禁笑出了声,趁着孟梨没恼羞成怒捶他之前,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孟梨惊讶:“你,你发什么疯?现在可是白天!”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你是我的阿梨,我想抱就抱。”他把阿梨抱得紧紧的,脚下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
  生怕有一步不稳,再摔到了阿梨。
  这是他的宝贝,稍微磕着碰着,他都会心疼很久很久。
  常衡离山什么都没带走,连拂尘和桃木剑,也留在了观里,腰间只挂了孟梨赠他的短刀。
  孟梨很苦恼:“我们什么都没有,那往后吃什么,喝什么呢?”不过,他很快就看开了,兴奋地道,“但勤能致富!我们有手有脚的,不管怎么样都饿不死!”
  “谁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常衡笑着看他,将人放在一旁的木头桩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乾坤袋,道,“这里面有我给你存的嫁妆。”
  “嫁,嫁妆??”孟梨愣了愣,随即羞愤欲死,“你,你怎么连这种东西都给我准备啊?你该不会早就谋划着,要把我许配给别人了吧?”
  他咬了咬牙,用脚去踢常衡的腿。
  “如果我不逃,也不跟你闹,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跟我在一起?”
  “如果你不逃,也不闹,我就会把你永远留在道观里,以师徒之名,日日盯着你,看着你,绑着你,让你哪里都不能去。”顿了顿,他又道,“但幸好你逃了,也跟我闹了,我才终于明白,你对我的心意。”
  “呸!”孟梨把头一撇,特别嘴硬道,“我对你没心意!才不是我喜欢你,是你一直在觊觎我!我不过就是想试探试探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是么?”常衡蹲下身来,两手抓着孟梨的手腕,仰头望他,满眼温柔地轻声道,“你真的对我没心意?”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孟梨不肯承认,被逼着问,耳根子都烧得通红,心里暗恼,这厮怎么不害臊?居然明晃晃地问他这种问题,多羞人啊!
  “你若是对我没心意,那为何,我稍微碰一碰你,你就流那么多……”常衡的声音渐低,尾音有些诱|人的沙哑。
  此话一出,孟梨的眼睛立马大睁,拳头都攥紧了,万万没想到,常衡这么古板老实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实在是太太太荒谬了!也太不知羞了!
  “你,你不知羞!”少年羞耻得不行,结结巴巴地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不,你有。而且,淌了很多,我的衣服上,你的衣服上……哦,你没穿衣服,抱歉。”嘴上那么说,可他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越发放肆地拿话羞人,直直盯着孟梨的眼睛,“还有被褥上,都是湿的……阿梨,那是怎么弄的?”
  “我不知道!不是我!就不是我!”孟梨恼羞成怒,立马要将他推开,他受不了常衡对他说这种话,像是事后在帮他回忆床上的细节一样,实在是太羞人了。可他的双腕被牢牢抓住,根本就动不了,又在常衡这种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浑身烧得跟虾一样,想也不想抬腿就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