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化作呜咽声,似乎被堵住了嘴,渐渐的,声音就弱到听不见了。
  孟梨捂耳朵的手,并没有因为哭声消散,而松半点,反而越捂越紧,因为他不想听见常衡强迫叶簌簌的过程。
  他觉得恶心,但凡听见一点点,都会让他立马呕出来。
  那银线越拉越紧,也代表着常衡离他越来越远,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里去,兴许只是不想分享活春宫,哪怕只是声音。
  就在孟梨以为,自己要被银线拖下床时,银线突然松了,还越来越松,很快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常衡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从常衡离开,到常衡回来,最多也就一炷香时间,应该干不成那事吧?
  毕竟,孟梨很清楚他的能耐,一炷香只是一个简单的吻而已。
  “刚刚是你妹妹在哭,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常衡走近,把碗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然后连桌子抬到了床上。
  孟梨:“……”
  他没有看常衡,也没有看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只是冷漠地把脸转回面壁。
  甚至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但没拉动,被桌角压住了。
  “看来,你是真的把你妹妹给忘了,但她还没有忘记你,甚至为了救你,而处心积虑接近我。”常衡沉沉望了过去,眼里满是试探的意味,“叶长离,你妹妹方才自寻短见,撞得头破血流,你想不想看看她?”
  孟梨还是没有反应,甚至把眼睛闭上了。可下一瞬,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从他耳边划过,冷得他一激灵。但还是没睁眼,那冰冷的触感,很快就从耳边一直往喉结处游走,最后,又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耳边还能听见常衡轻轻的笑,他不明白常衡这是在做什么,戏弄大舅哥有意思?
  还是欺负残废很好玩?
  “这条蛇是不是很凉?”
  孟梨瞬间慌了,对蛇的恐惧深入骨髓,几乎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就下意识发出尖叫,忙往角落里躲闪。
  “原来,你怕蛇。”阿梨也怕蛇,但常衡已经从叶簌簌口中得知,叶长离生前的喜好,以及厌恶,畏惧的东西了。
  叶长离是不怕蛇的,甚至还会吃蛇肉羹。
  手指一松,一枚玉佩掉了下来,正好晃在孟梨眼前。
  常衡意味深长地道:“这只是你的玉佩。”
  孟梨这才暗松口气,随即又勃然大怒,刚张了张嘴,就看见常衡用探究的眼神,向他逼近。
  一瞬间醍醐盖顶——试探,赤|裸|裸的试探!
  常衡是在试探他!
  难道,常衡已经发现了?
  不可能!
  如果常衡已经发现了,就不可能把他绑回来,定会远远把他丢了,省得他在叶簌簌面前胡说八道。
  常衡迟迟等不到熟悉的骂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道:“吃罢。”他在这碗面里,既加了孟梨喜欢吃的肉糜,也加了他特别讨厌吃的姜丝。
  叶簌簌说,叶长离小时候,喜食姜香梅子,如此,定不会抗鱼沿.拒姜丝。
  叶簌簌还说,叶长离喜食素,不喜荤,正好和孟梨的口味相反。
  孟梨就爱吃肉,很讨厌吃青菜胡萝卜。
  见对方迟迟不动,常衡慢悠悠地道:“叶公子,你是想让你妹妹亲自过来伺候你用饭么?”
  让叶簌簌过来亲眼看着自己怎么被常衡绑在床上羞辱的,那比杀了孟梨还难受!
  不就是一碗面?
  他吃不就行了!
  等等……这绝对不是一碗普通的面,常衡哪有那么好心拿面给大舅哥吃,只怕就是在面里下了什么东西,好以此来威胁叶簌簌就范!
  一定是这样!
  卑鄙!!!
  孟梨拿筷子的手在抖,啪嗒一声,筷子掉在了被褥上,趁常衡的注意力落在了筷子上,反手就将桌子推翻。本以为弄翻了面,就可以不用吃了。
  可并不能如他所愿。
  “调皮一次就足够了。”常衡按着桌面,敛眸道,“我的耐心有限,没空陪你玩下去。”
  孟梨到底还是把面吃了,里面都是姜丝,他不爱吃,但又不敢让常衡发现端倪,他故意埋头苦吃,嚼都不敢嚼,直接往嗓子里吞,结果就是,吃得太急,居然吐了出来。
  还好巧不巧吐在了常衡的衣服上。
  他觉得自己要完,边咳嗽,边吓得往墙角缩,下意识抬手挡脸,“别,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常衡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反而看着吐出来的姜丝,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拾干净。之后又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拿出来给他吃。
  这点心有两种,一种是叶长离不吃的奶糕,一种是孟梨喜欢的花生酥。
  叶簌簌说,叶长离不吃奶糕,哪怕沾一点点,都会腹痛如绞,常衡在里面加了止疼药。
  也就是说,真正的叶长离肯定不会选奶糕,而真正的阿梨,为了和他赌气,故意装不认识,肯定会放弃花生酥,而去抓奶糕。
  事实上,也正同他猜想的一样,孟梨为了不被怀疑,果断挑了奶糕,并且毫不知情地直接吃了下去。
  吃完后,他还恶狠狠地瞪着常衡,可当常衡一有什么动作,哪怕只是抬抬手,或者是站起来,孟梨都会应激地立马蜷缩起来,抬手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