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簌簌几次想冲过去阻止,都被宋长老拽住了。
  宋长老沉声道:“簌簌,你大师兄是在为你叶家出头,你这时冲上去阻止,叫他情何以堪?”
  叶簌簌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她能干预的了,索性咬了咬牙,猛然往大堂里冲去,推开挡路的人群,一把拽住了那道红影,低声道:“你先跟我离开!”
  “我不能走!”
  眼前人群才散开条道,孟梨就挣脱叶簌簌,飞快往前跑,试图阻止两人的决斗,后颈蓦然一痛,竟被叶簌簌从背后猛劈了一掌。
  孟梨没有防备,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叶簌簌赶紧伸手扶住他,对着一旁的弟子喊,“快帮我把人抬回去,快!”
  孟梨还有点意识,倒下去的一瞬,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无数画面,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似乎又要重新回到他身上了。
  他的心脏跳得非常快,似要强行撞碎他的骨头,破开他的皮肉,生生跳出来,他痛得站不起身,浑身汗淋淋的。
  被一左一右架着往后门跑,下一瞬就听宋长老怒吼了一声:“簌簌,小心!”
  铮的一声,一柄长剑蓦然从外飞掠而来,速度之快,让宋长老根本无法阻拦,穿过大堂,不偏不倚钉在了石柱上,正好堵住了孟梨的去路。
  剑气划破了搀扶孟梨的弟子的脸,他看了看挡路的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又听外面传来一声冷呵:“放开他!!”
  就立马松了手,几乎是逃也般地往后退。其余弟子见状,也纷纷离孟梨远了些。
  只有叶簌簌不肯松手,半扶半抱,换了个方向,带着孟梨跑。可才跑了没几步,又一柄长剑从外飞掠而来。
  这一次,宋长老依旧没能拦住。
  而同样的,此剑再度挡住了孟梨的去路。
  半截剑身都穿透了柱子,距离叶簌簌的喉咙,仅仅半寸之遥,她甚至觉得喉咙有点痛,被剑气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口。
  叶簌簌面色惨白如纸,听见外面传来常衡近乎是无情的警告:“放开他,否则,下一剑会直接穿透你的喉咙!”
  “你敢!”这是大师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发出了一声闷哼,常衡竟一刀划伤了他的胸膛,顿时衣衫碎裂,鲜血直涌。
  大师兄往后倒退了数步,剑尖划地,一路火光。好不容易才站稳,迎面一道符篆狠狠打了过来,正中他的胸口,瞬间就噗通跪地,动弹不得了。
  常衡趁此机会,飞身冲向大堂,宋长老哪里肯让他进,也管不了旁人是否非议天道院仗势欺人,他宋长老以大欺小了。
  直接出手阻拦。
  而宋长老的其余两个徒弟见状,无须吩咐,赶紧冲至大堂,要将叶家兄妹暂且带离此地。
  可还没触碰到人,又一剑自外飞掠而来。
  这一次,直接穿透了柱子,雪亮的剑刃从孟梨眼前划过,噗嗤一声,扎穿了二师兄的肩胛,他整个人往后跌去,倒在供桌上,生生被钉住了。
  “师兄!!”
  耳边传来三师兄凄厉的喊声,孟梨瞬间睁大了眼睛,整个人愣愣地僵在原地。
  他看了看已经被吓懵了的叶簌簌,又看了看被长剑钉住的二师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边肩膀,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而三师兄忙取出丹药喂他吃下,还抓他手腕,给他输送灵力。
  饶是如此,二师兄还在喊:“跑,快跑!!!”
  好好的婚宴,转瞬间就被搞得一团糟。
  而罪魁祸首此刻,依旧嚣张。
  竟短短片刻,就同宋长老过了百招不止,以惊人的速度,将人打退,倒地吐血。
  在场众人惊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常衡的实力在节节攀升。
  “多谢天道院这些日子以来,照顾我妻,今日之举,实乃姬洵迫不得已,损坏任何物件,我定十倍赔偿。”
  “但若有人还敢阻我,我手中刀刃,便要见血了。”
  常衡持着短刀,缓步踏入大堂,人群立马分散出一条道来。
  他身上依旧干净,不染纤尘。
  寒风吹散了长发,交织在白发间的雪白锦带,似纸钱般,在空中飞扬。
  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一双眸子却似寒潭般深不见底,满是晦涩难懂的情绪。
  在宋长老的一声令下,在场弟子们火速布阵,可常衡亦是毫无惧色,掌心一翻,两块玉衡碎片高速旋转。
  一块飞至阵中,瞬间将众人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纷纷跪倒在地。
  另一块,则是在他头顶飞旋,源源不断的煞气,从他额心上的红线,大量灌入。
  在绝对的威压面前,连呼吸都是一件极其困难之事。
  宋长老知大事不妙,立马要传讯到其他峰。却被常衡抬手阻下,他将此地暂且封锁。
  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今日,我只是过来完成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自行离开。”他微微偏头,同宋长老道,“我有神器在手,今日纵然天道院满门弟子,尽数齐聚于此,我也能顷刻之间,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宋长老惊悚:“你敢!!!”
  “我本无意为难你们任何人,也望你们不要逼我……大开杀戒!”常衡没有杀任何人,只是缓步踏进了大堂。
  孟梨双腿直发软,如跗骨之蛆般的惊恐,瞬间笼罩在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