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红衣傀儡倏的消失在密林中。
  江渡皱眉,看着靠在树上阖眼的叶星辰,牵了牵唇,五指微拢,带着杀意攻去。
  那红衣傀儡甚是古怪,可吞噬他的魔气,实力不容小觑。
  至于容念风,
  他神色一厉,明明少年和红衣傀儡的神识联系已经断了,但却在极快的时间内重新操控了红衣傀儡。如此强悍的神识,可惜只是个筑基修为。
  见他动作,容念风压住喉中腥甜的血味,轻勾五指,忽而,他神识里响起秘籍翻动的声音。
  越发清晰的心法指引着他的动作。
  是那本白胡子老爷爷硬塞给他的秘籍。
  江渡躲过红衣傀儡下狠手的动作,咬牙:“如此下流的术法,当真和仙界搭不上关系。”
  容念风有些冷,神识仿若是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一般,他大口喘着气,强撑着不让江渡看出异样来。
  “你、你懂什么,我都要死了,还管什么武德不武德?”
  “…”江渡一时无言,也是奇怪,红衣傀儡的速度竟和他不分伯仲,要知道他可是炼虚大圆满!况且,它的招式看似简单粗暴,却内藏玄机,一招一势间直逼命脉,倒是久违让他想到位故人。
  片刻后,容念风“哇”地一声吐了口血,手中傀线断掉,红衣傀儡宛若残破的布偶,跌倒在地。
  江渡勾唇,也知他无力支撑下去了,藤蔓在他手中幻化为利剑,直直往容念风去。
  忽而,他猛地顿住,惊惧地看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彼岸花在他身侧绽放,躺在中间的少年白色衣衫染了红,如同提线木偶般缓慢从地上爬起来。
  那是从地域绽放的彼岸花。
  容念风瞳色幽深,鬼纹从脖颈蔓延开来,倒是有种妖冶的美感。
  森然的寒意席卷了江渡全身,让他无法动弹。他怔瞬了会儿,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凄厉的鬼哭声充斥在耳边,容念风一脸森然,陌生汹涌的情绪翻涌而上,惊惧、欲望、难过……
  有东西狰狞着从地下爬出来,踏着枯骨,血手扯住他的脚腕,想要拉扯着他一同沉沦。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清冽的气息让他微微放松,叶星辰轻声道:“容念风,醒醒。”
  …
  再次醒来,容念风和叶星辰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容念风:“我嗨哟。”
  叶星辰:“……”
  突然想到什么,容念风赶忙溜达起来,警惕道:“那树妖呢?”
  话落,江渡倒挂着往下,抱着胳膊:“我嗨哟。”
  容念风:并不是很好。
  他往后一退,有些不太确定:“我们这就被抓来喂苗了?”
  叶星辰看了眼他:“你不记得发生何事了?”
  刚才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少年浑身萧萧肃肃,诡异的纹路蔓延,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莫名的,他想到了在玄天剑宗的巫山时,容念风当时脖颈上也有类似的纹路。
  容念风摇头:“我该记得什么?”
  江渡从树上跳下来,摆手,弯着眉道:“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容念风脱口而出:“你疯了?”
  江渡:。
  他又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不等容念风回话,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这红衣傀儡既可吞噬我的魔气,想必我也是能附于它身上的。本座在这儿待了万年,着实无趣,忽然想念凡世的风景了。”
  江渡是树妖,最擅长魅惑人心,笑得勾人得很。
  容念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不要。”
  江渡:“…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若不是看这修士尚且有些实力,那红色彼岸花看起来和鬼界也是颇有渊源,他才不想给别人做傀儡。
  虽说他若是附在红衣傀儡身上,除了白日受限外,其余时候只要他想,便是来去自如,但他堂堂一个炼虚大圆满的树妖,被一个筑基修为的修士如此戏弄,传出去也没脸做妖了。
  容念风不知他心中所想,十指微动,捂住趴在地上红衣傀儡的耳朵:“小红别听,是坏话。”
  江渡:“……”
  容念风一脸狐疑,小声和叶星辰嘀咕:“一看他就不怀好意。”
  叶星辰点头,眼眸微暗,他不知容念风是何身份。
  但算了,他心想,只要他再强些,能护住容念风就够了……
  江渡皮笑肉不笑地牵了下唇:“我没聋。”
  好半晌,他轻哼,指着容念风道:“你很有潜力,若是能跟着你一道去鬼界,说不定我就能一雪前耻了。”
  容念风听他说完刚才发生的前因后果,满脸兴奋地问叶星辰:“原来我还是个隐藏天赋流啊!”
  怪不得他灵根黑茫茫的,想来也是有这个原因罢。
  不过他怎么和鬼界扯上关系了?
  “嗯。”叶星辰轻笑。
  容念风又转身,顶着江渡殷切的眼神,摇头:“不要,我为什么要去鬼界?”
  他也不是傻子,鬼界一听就很危险,他去那儿吃饱了撑的?
  江渡:“……”
  他咬牙:“求你。”
  “求我也没用。”
  几个时辰前还要把他抓去喂苗呢。
  “唉,”江渡叹了口气,“那还是把你们抓去喂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