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条一桩桩,全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该千刀万剐的死罪。
当然,故事里是没有他萧元赫什么事的,有的只是被李永裕蒙蔽了双眼的忠臣,还有他这些年来一边怀着对大皇子一家的愧疚和仇恨,一边隐忍负重的暗暗寻找证据,目的就是为了揭露当年的真相,洗刷大皇子的冤屈,同时拨乱反正,让大尧皇室回归正统。
萧元赫说得大义凛然,一时间除了他们萧家那些官员在叫嚷着,就连那些当年追随大皇子的老官员们也愤怒的红了眼睛,而在李永裕登基之后被迫害打压的那些皇亲贵胄们也激动了起来,仿佛看到了翻身的机会。
“狗皇帝!昏君,不配为帝!”
“枉为人,弑君杀父就该千刀万剐,暴君……”
“天要亡我大尧啊,作孽……”
……
一时间,哭嚎怒骂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的愤怒都被燃到了极点,萧元赫见氛围差不多了,便在这时候将萧亦焱推了出来。
萧元赫直说他当年对大皇子谋反之事多有疑虑,无奈李永裕动作又快又狠根本没给他时间,他本就对大皇子心生愧疚,加之大皇子妃当时即将临盆,大皇子妃还是他的亲妹妹,于是萧元赫生出恻隐之心,做了一件当时算是大逆不道的事,他偷梁换柱,将大皇子妃临死前产下的男婴带出了京城,并且多年来背着李永裕小心的将其养在了沧州。
那人便是李肃,是大皇子唯一的血脉,直到二十年前李肃病逝,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为大皇子留下了唯一的血脉,此人正是被他推出来的萧亦焱。
因为有了李永裕弑君害兄的事情在先,大家如今听到萧元赫当年隐瞒真相,私自留下谋反逆贼血脉的事不仅没有任何抵触,反而充满了赞赏,对前大皇子更是充满了同情,于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再看向相貌堂堂的萧亦焱,一些老臣只觉得欣慰,老天开眼,他们甚至在萧亦焱身上看到了前大皇子的影子。
萧亦焱相貌非凡,身姿挺拔,一股莫名的威严气势更是让他与众不同,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不少人更是觉得他比李永裕生的这些个皇子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难怪李永裕生了那么多个皇子就没一个成器的,感情他们都不是正统,而眼前的萧亦焱才是。
“诸位!”礼部尚书周大人站了出来,他可是与闻相不相上下的存在。
“李永裕弑君篡位,残害兄长,不配为帝。大皇子李永安人品贵重,才略过人,本应继承大统,可无奈被奸人所害,如今沉冤得雪,他的血脉尚留于世,臣提议,今日便拨乱反正,由大皇子血脉继承大统,还我大尧国威!”
礼部尚书话音刚落,十几个重臣站了出来,一个个说着复议,全都支持废黜李永裕,拥立萧亦焱登基。
萧元赫望着尽在掌握的局面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角,如今于情于理他都占据上风,同时他还手握数十万大军,六万余萧家军早已将京城各大进出口围住,赵稷又带来五万人,联合宫里几千禁卫军,如今整个皇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只要他一个眼神,在场数万人没有一个逃得掉。
所以不管在场愿不愿意,一切都将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谁都阻止不了。
可就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吁声中,一道单薄的身影忽然闯入祭台,那仇恨的目光和白得不像正常人的面貌显得格格不入,众人的视线下意识就集中在了他身上。
众人只见他阴冷的目光直直盯着萧元赫。
“好一个萧家主,当真巧舌如簧呢,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不知大皇子那一家几十条冤魂愿不愿意放过你了。”
只见李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上了高台,萧元赫一见他便陡然色变,他当即厉声呵斥,“放肆,这等场合岂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还不快给我把这疯子拖下去!”
萧远赫一出口便有几个护卫动了,他根本不想给李肃说话的机会,不想李肃周围也围上来几个人,他们正是空青安排的亲卫军,李肃面不改色。
“萧家主这是心虚了吗?不如让我来说说,到底什么才是最真正的真相。”
“哪里来的疯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拖下去!”
萧元赫只是冷呵,李肃冷笑。
“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萧元赫!人在做天在看,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放肆!还不给我动手杀了他!”
护卫就要出手,安静看戏的顺王却在这时候再次开口。
“萧国舅这是急什么,本王看此人似乎有话要说,不如让他说完再处置也不迟嘛。”
李永琛已经来到皇帝身边,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倒是好心的将愤怒得快要晕过去的李永裕扶坐到龙椅上,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萧元赫自认掌控了一切,岂容他人在这时候坏他大计,却不想不等他开口,一直乖乖听话的萧亦焱忽然道,“王爷此话有理,舅公,我也想听他把话说完。”
萧元赫顿时只觉得怒火中烧,实在没想到一直老实听话的萧亦焱竟然在这时候忤逆他,然而他一扭头就对上萧亦焱强硬的视线,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萧亦焱,萧元赫只觉得心头狠狠一跳,加上他刚刚口口声声要扶持萧亦焱这个正统上位,此时自然不能“忤逆”萧亦焱这个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