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一股尖锐的,辛辣的刺激通过鼻腔直通天灵盖,化成了一下又一下极具攻击力的疼痛。
  白苏疼的睁不开眼睛,甚至有些恍惚。
  有人掐着他的腮帮子,拍着他的背强迫他把东西吐了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白苏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满脸。他心有余悸的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睛发现白浮舟和陈砚正略带关切的看着他。
  “好点儿没?喝点水缓一缓。”白浮舟抽了一张面巾纸给他脸颊上的湿痕,说道。
  陈砚及时的倒了一杯花果茶,然后递了过来。
  白苏小小嘬了一口,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好可怕……”
  少年弯弯的睫毛上还挂着一点晶莹的泪珠,此时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的可怜。白浮舟擦脸的手一顿,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算作安抚:“下次吃东西之前先少尝一点儿。”
  “哦,好的。”白苏委屈巴巴的点头。
  陈砚见人没事儿,便笑盈盈坐了回去。
  白苏被芥末辣到了,却仍旧贼心不死,在多次尝试之后,发现自己能够接受那一点点的量,并且有点儿爱上了那个味道。
  吃饱喝足之后,差不多就该回家了。
  白苏看着窗外的夜景,有些昏昏欲睡。灯光闪耀如星河,他斜倚着靠背,微微眯了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然后饱暖之后的满足感远远超乎了白苏的想象,不知不觉中,他便缓缓睡着了。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下来了。周围黑漆漆的格外安静。
  “唔……”
  白苏揉着眼睛朦朦胧胧的去解开身边的安全带,呢喃着问道:“为什么不喊我呀?”
  没有人回答他,车厢里一片寂静。
  白苏的手一下就顿住了。
  下午看的那个电影无数画面在那一瞬间从白苏的脑袋里穿梭而过,不断闪现。耳边仿佛又听见了那致命的恐怖音乐。
  他吞了吞口水,握拳给自己打气,怯生生地僵硬转头。
  旁边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
  但身形不是白浮舟。对方戴着帽子,一片黑乎乎中什么都看不清。就在白苏看向他的一瞬间朝他扑了过来。
  “啊!”白苏一下发出一声尖叫,拳打脚踢,神力爆发。奈何太过微弱,脑袋顶哔哔啵啵绽开了几朵张牙舞爪的花。
  “白苏?白苏醒醒,白苏……”
  白苏紧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住,手脚也被禁锢着。那人一叠声喊着他的名字。怀抱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白苏眼睫颤了颤,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睛,车灯散发着温暖的橙光,他整个人正缩在车座里,被白浮舟半抱着。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回不过神。
  “你睡着了。我给你解安全带的时候,你突然大喊大叫,拳打脚踢,然后,开了一脑袋的花。”白浮舟顿了顿,指着他头顶招摇的小花说道。
  视线落在上面,食指没忍住轻轻拨弄了一下轻薄的花瓣。
  颤巍巍的,和白苏一样。
  “做噩梦了?”白浮舟问道。
  白苏看着白浮舟的脸,慢慢放松了身体,抬手捂住自己情急之下开的花,小声道:“嗯。”
  白浮舟叹了口气,熄了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塞到白苏手里,然后一言不发的下了车。白苏愣愣的看着他从车头绕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将人牵下了车:“走吧。”
  两个人一如既往的往家走去。白浮舟却始终没有松开握着他的手。
  安平康乃馨
  第二十六章 夸夸组即将上线
  “啊……”白苏打了个漫长的哈欠,眼睛不自觉地渗出了一点点生理泪水,他抬手用手背蹭了一下,忍着困倦,继续给面前的绿萝浇水。
  今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一,外面的天气很好,午后的太阳照的室内暖烘烘的,已经再穿不住冬日里的棉衣了。这升高的气温像是一盏信号灯,昭示着寒冷的冬天已经快要结束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日子快要来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白苏发现道路两旁栽植的树木抽了一点儿微不可察的绿芽,说不准过两天就能长出一冠生机勃勃的嫩绿来。
  地皮也开始微微泛青,到处都是充满希望的新生。
  与之到来的,还有避无可避的春困。
  白苏总是打哈欠。不过他的精神倒是还好,前两日照镜子的时候,还发现自己好像长高了两三厘米,因此特别兴奋的喊来白浮舟帮他测身高。
  事实上,他确实在这个春天像是柳枝抽条一样长了个子。
  也许是白浮舟喂养的好,他现在身上比一开始的那副骨架子多了些肉,虽然还是偏瘦,但起码是看着健康了许多,不再像是流落至此的难民了。
  不过相比身体上的,白苏最近的心情有一点儿焦虑,原因无他,还是白浮舟。
  白浮舟的情绪稳定,起伏不大,做事井井有条,生活规律且积极向上。然而问题就出在太稳定了,年假前后的时候,白苏还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些可以称之为开心的情绪。然而一旦投入了工作之后,就很少能够感受到了。
  不是说他不开心,而是处于一种几乎是老僧入定的稳定之中。
  白苏每天在花店认真工作,努力打工还债,也腾不出多少时间来讨白浮舟开心。可是这样下去,俨然是达不到他新年许下的平安喜乐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