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最气张先生的,就是张先生自韩国生变后没去找她,不知道张先生能不能明白主子为什么生气,要是不明白的话,明天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呢?
  这么想着,夏福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怀瑾刚起床打开窗,就看见外面一队端着餐盘的宫女们静静侯在院子里,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吓了一跳,问:“你们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宫女们回答:“没站多久,大人,是否现在用膳?”
  怀瑾懵逼的点点头,让她们进来,宫女们把食物放好,安静有序的退了出去。
  夏福看了一眼菜色,点头:“太奢侈了。”
  六十多道菜,像是在吃自助餐似的。
  怀瑾坐下来,夹了一筷子青菜:“我现在价值五座城,他们当然得好吃好喝待我了。”
  享用完一顿早饭,怀瑾找了件素雅的男装穿上,带着夏福就准备出门。
  一开门,门口两个士兵就行礼,怀瑾问道:“张良先生住在王宫里吗?”
  其中一个士兵回答:“张良先生住在青竹殿。”
  怀瑾道:“带我过去找他。”
  两个士兵没有犹豫,一前一后守着,将他们两送到了青竹殿——这是燕王宫主殿后面的一座小殿,看来张良可真是受燕王信任。
  怀瑾带着夏福走进殿内,两个士兵就守在门口。
  怀瑾问殿内的宫女:“张景在这里吗?”
  那个宫女不认识她,眼神明显有些打量,待看到她身上衣服的刺绣,便恭敬回答道:“不巧,张景刚刚跟着张先生出去了。”
  怀瑾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宫女答道:“奴婢不知,大人要在此等候吗?”
  怀瑾想了一下,摇摇头,准备和夏福出去。刚转身,迎面一个蓝衣女子快步走进来,口中道:“子房在哪里呢?”
  怀瑾停下脚步,听见刚刚的宫女回答:“六公主,张先生出去了。”
  这蓝衣女子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然后看到怀瑾,好奇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怀瑾微微笑道:“我是太子燕丹的客人,来找张良先生有一些事情。”
  蓝衣女子甜甜一笑,让人想起凤梨的清甜,她道:“我是丹哥的妹妹,我叫燕妤,是燕王的六公主。子房是我未婚夫婿,不知你找他有什么事?”
  犹如一道闷雷在心口炸开,怀瑾仿佛有些没听懂:“未婚……夫婿?”
  燕妤不解她的神色:“是呀。”
  怀瑾渐渐回过神来,强自镇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公主何时与张先生定亲的?”
  燕妤道:“半年前呀……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怀瑾道:“公主国色天香,与张先生实乃金童玉女,我还有事,先走了。”
  燕妤在后面泛红了脸颊,怀瑾带着夏福快步走出去,夏福白了脸,看着怀瑾越来越破碎的表情,他担忧的喊了一句:“主子,没事吧?”
  怀瑾拉回心神,看着夏福:“我没事。”
  又看向那两个士兵:“走吧,带我们回去。”
  心里像是扎破了一个洞,鲜血涓涓往外冒,怀瑾闷的厉害,走得很慢。那两个士兵见她慢,也放缓了脚步。
  让我心伤至此,该怎么还回去呢?怀瑾心道。
  给我等着,绝不让你好过。
  眉头染上森寒,她的指甲几乎快把手心戳破。
  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宫殿,出乎意料的是,张良和张景竟然在那里等着。
  两人回头看着她,怀瑾一步一步走过去,心底的毒蝎正在慢慢往外爬。
  “你们来我这里做什么?”
  夏福有些奇怪,刚刚主子还一副霜寒若雪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眼下竟然还能轻轻松松的笑出来?
  夏福担忧的看了张良一眼,然后给了张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而张景并不能意会到,只是坏笑着看过来,邀功似的挑挑眉。
  “阿景说他欠了你钱,我来替他还上。”张良不似昨晚的梳理淡漠,精致的五官虽没有什么表情,周身却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张良递过来一包金子,怀瑾灿烂一笑:“张先生,收着吧,这些东西我不在乎,秦王陛下送给我最廉价的花瓶,都比这些金子多。”
  张良的温柔被冻住,张景睁大了眼,兄长明明是来递台阶下的,怎么赵姮这个态度?
  “欠了人的东西就要还。”张良将那包金子扔给夏福,温雅君子此时却如数九寒天的冰窖一般,冷冷道:“既然那么在意你的秦王,何必跑出来?”
  怀瑾的心早已被刺得鲜血直流,这区区一句言语之伤,比起得知他定亲之痛,就如同蚂蚁咬了一口一样,她开怀至极:“那这就是我和秦王陛下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赵怀瑾——”张良沉着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喊着她的名字,尾音拖的长长的,似是恨得咬牙切齿一样。
  怀瑾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回敬回去:“张良——”
  她鲜少叫张良的名,本该亲昵的叫着他字——子房,那是两个很简单、连在一起却韵味无穷的字。
  眼前,两人叫着对方的名字,却是对峙之势。
  看着张良似受伤似气愤似难过的眼睛,怀瑾的眼神一寸一寸的暗下去,心脏一缩一缩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