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木盒枯坐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往外冲,夏福问她:“主子去哪里?”
  她头也不回:“有点急事出去一下。”
  韩念站起身:“我去看看。”
  说完跟着去了,夏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信都还没看呢。
  不过想是想不明白的,他把信和散落的旧物重新装起来,放到了怀瑾的房间。
  出来时见思之正老老实实的擦地,夏福想起这小姑娘都还没说过话呢,于是温软的关怀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思之半抬着头,眼睛往上看着,是个畏缩的怯懦模样,听到夏福问话,她猛的点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夏福奇道。
  思之蚊子哼似的开了口:“夫人说,多做事少说话,她不喜欢太吵。”
  夏福抓了抓头,有心想和她聊两句。
  但初次见面,她又是个胆小模样,他心说还是别吓着人家了,过两天再聊也是一样的。
  怀瑾顶着毒日头一路到了颜姬酒肆,却未进去,在酒肆周围寻着什么。
  周围的乞丐都躲在阴凉处,好奇的打量着她,怀瑾在这堆乞丐里一一辨认着,挫败的发现自己记不起来当时那个乞丐的模样了。
  地面像个火炉似的,怀瑾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站久了乞丐们都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她。
  “这是……赵大人,你怎么在这儿?”一道爽朗的女声在一旁响起,怀瑾愣愣的看过去,见颜姬正站在酒肆门口,她出来送客,谁知见到怀瑾像只呆鹅一样站在哪里,还是女子打扮。
  后面韩念已经追过来了,见是在闹市之中,有些不解她怎么突然冲到这里来了。
  “赵大人,好多日子不见你了,你这是……”颜姬已经走到了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眼里透着惊艳,生意人说话大大方方:“原来您是女子,怪道那么俊秀呢,别在大日头下站着了,进来坐坐吧。”
  她又看向韩念,热情道:“这么大热天还戴着铜疙瘩,不热呀!您是赵大人的朋友吧,也一起进来坐啊。”
  说着已经亲亲热热的挽了怀瑾进去了。
  午时酒肆里没有什么人,怀瑾浑浑噩噩的被拉着进去坐下了,颜姬好客,给她和韩念上了一小壶酒。
  “您和甘大人都好久没来了,”颜姬喝酒像喝饮料似的,见怀瑾神思恍惚,她笑道:“尉大人倒隔三差五的来坐坐,您这是……”她指着怀瑾耳边的白花。
  怀瑾镇了镇心神,回答道:“这是为亡夫戴的。”
  “哎哟,失言了,我自罚一杯。”颜姬落落大方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已经坐进来了,就喝两杯吧,她口中含着颜姬家的酒,忍不住开始怀念起风阳酒了。
  忽又想起,颜姬可能对这周围的人很熟,她急急把酒咽下去,问:“颜姬,跟你打听一个事,你这周边有没有突然暴富的乞丐啊?”
  颜姬愣了一下,啼笑皆非:“我可注意不到这些,怎么了?是有乞丐偷了你东西?”
  怀瑾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着安安静静坐着的韩念,她只觉得自己跟哑巴吃黄连似的,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了,她这性子到底从哪里遗传来的?
  她唉声叹气的,又有客人进来了,颜姬要过去招呼,韩念从袖子里摸出一些钱递过去,颜姬摆摆手,爽朗道:“这壶酒不用给钱,请你们喝的。”
  韩念收回来,看向怀瑾,催道:“我们回去吧。”
  外面日头大,她不想动了,支着头想了一会,她道:“你去甘罗那里,把他叫起来,就说我请他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6章 秘密
  韩念岿然不动,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愿自己喝酒,怀瑾突然恼羞成怒,悻悻道:“我是主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快去,不然我拿鞭子抽你。”
  她想起这个时代的人可以任意打骂仆从,她手比划了一下,没有气势的恐吓:“就像那个奴隶贩子一样,抽你!”
  她生动得张牙舞爪,韩念眼底满是笑意,他站起身,出去了。
  两人相处这么些时日,已有默契,虽然没说话,怀瑾知道他是去找甘罗了。
  不知甘罗会不会生气,应该是才睡下没多久,又要被叫醒了。
  一气儿让颜姬搬了四五坛酒来,又叫了三斤烧肉,颜姬笑呵呵的打趣:“你今日又要和甘大人比划啦!”
  甘罗和韩念到时,怀瑾已经先喝上了。
  甘罗里衣和外衣颜色相差甚远,一看就知是迷迷糊糊拿的,他见怀瑾兴致高,豪迈的开了一坛酒,边喝边漏,他道:“咱俩好久没battle了,整起来。”
  在这个时空听到英文,有一种不真切感,怀瑾笑了一声和他碰了碰酒坛:“今天谁先倒谁就是孙子。”
  对着坛子一大口酒,丝毫没有文雅可言,她对韩念说:“我们喝酒会喝到很晚,你随意。”
  韩念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含着浅浅笑意看着他们俩。颜姬看到那两个人坐得东倒西歪,酒坛子碰得震天响,笑着跟伙计说好久没见到这场景了。
  伙计只是好奇:“这位夫人和从前那位赵大人长得真像。”
  颜姬打了他一下:“蠢蛋,这位夫人就是从前那位赵大人。”
  伙计惊得张大嘴,咂舌:“啊?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和别的男子在外面拼酒,家里人不会责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