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到王宫禁卫军的辖区,再安全不过,尉缭点点头,背着甘罗大步走了。
  “咱们回家了。”韩念温柔的扶着她。
  回去时,院子里亮着灯,夏福和思之也还没睡,无精打采的等在廊下,一盏昏灯散发着丝丝热度,让凉爽的夏夜有些沉闷。
  “我伺候主子去睡吧。”夏福说:“你是男子,多有不便。”
  韩念松了手,怀瑾却不干了,身边一空她就觉得没安全感,一把钳住韩念:“大胆,本宫没让你走你敢走?砍你丫的脑袋,株连九族!”
  夏福颇为受伤,觉得自己的工作被取代了,把思之打发去睡觉,夏福跟着韩念一起把怀瑾送进了房。
  怀瑾躺在床上,摸出一把扇子塞到韩念手里,嘟囔道:“给扇着。”
  韩念听话的拿着扇子,坐在床边慢慢扇着,夏福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了。
  韩念便让他去休息,夏福本就困极,听到这话从善如流的去睡了。
  子夜,夏蝉不知疲倦的叫着,韩念还在不疾不徐的打着扇子,他已经扇了半个时辰了。
  隔壁都已经传来夏福的鼾声,韩念见怀瑾不再辗转了,放了扇子去关窗。
  窗子只留了一丝缝隙,韩念又吹了灯,准备回去歇息了。
  然而一转身,床上一个半坐着的人影,吓了他一跳。
  韩念心里觉得好笑,他竟也有被吓到的时候。拿出火梢重新点了烛火,他看见怀瑾坐在床上,眼睛直直的。
  “怎么了?”韩念走过去,低声说。
  “酒还没喝完呢!”怀瑾忽然满床摸起来,口中喃喃:“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韩念制止住她:“找什么,我给你找。”
  “子房不见了,帮我找找。”她双眼迷离,渐渐看向韩念。微弱的烛火下,她脸颊绯红,青丝无力的垂在肩上。
  夏天穿的单衣松松垮垮的挂着,慵懒无力,她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神仙,你帮我找找我夫君,我明天给你烧金元宝。”
  韩念的心狠跳了一下,立即把手抽出来站起。
  怀瑾本是扒着他的,他一动,她撑不住往床下摔去,韩念忙接住她,怀瑾的手指扯下了他面具的带子。
  韩念几乎是立即将烛火吹灭了,但今夜满月,月光照的一室柔和。
  怀瑾痴痴的看着他傻笑:“神仙把你还给我了,子房,抱抱我吧……”
  韩念抱住她,捂住了她的眼睛,没了手的支撑,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上天……可怜我,让我梦中见到你……”怀瑾的唇往上翘着,任由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侧身钻进他怀里,头搁在他的下巴上,吻住他。
  韩念浑身僵直,这一吻撩拨了心房。
  “姮儿……”有一丝温柔到极致的呼唤溢出。
  (接吻过程省略。)
  她似乎对这方面的事情无师自通,胆大的要命。
  “别离开我,子房……”他听见怀瑾含糊不清的一声。
  韩念惊醒过来,不客气的在她脖子后面点了一下,身上一重,快感陡然消失。
  韩念把衣服拢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把地上的面具捡起来戴好,然后再帮她盖好被子,最后在她头上轻轻一吻,出去了。
  清晨小鸟叽叽喳喳,怀瑾神清气爽起了个早床,一出卧室看见堂屋里的角落——铺盖叠得整整齐齐,思之早就起了。
  怀瑾走出去,见厨房起了炊烟,夏福坐在树下剥菱角,见到她欢快的扬了扬手:“主子,新鲜菱角!”
  “你吃吧。”宿醉让她胃口不是很好。
  韩念坐在廊下,面前摆了一捆羽箭,他正在细细擦拭。怀瑾走过去看了两下,道:“回头没事可以去打猎。”交代韩念的事情,他虽然每每不作答,却总是完成得很快。
  “你怎么了?”怀瑾问,她觉得韩念今天有点奇怪,似乎有些躲着她。
  韩念眼睛似乎长在了那些羽箭上,也不回答她,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怀瑾纳闷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思之就过来摆桌子准备开饭了。
  思之做饭已经很有滋味了,他们坐了一桌,思之则躲去了厨房——无论怀瑾怎么相邀,她都不敢上桌吃饭,真是不知以前受了多大的苦。
  吃完饭她无所事事,不愿再像以前那样去树下枯坐,她盘腿坐在廊下思考人生。
  夏福正在对着一个小布偶练习针灸,韩念则在看书。她思考了许久的人生没有思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也拿了一卷书简开始阅读。
  正看着,外面砰砰几声不客气的敲门,这种敲门法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夏福满头大汗的放下手中的针,起身去开门:“甘罗大人就不能轻点敲,吓我一跳,差点扎到我自己。”
  他打开门,甘罗和尉缭两尊门神似的站在外面。
  “老尉,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去上朝了吗?”怀瑾稀奇道。
  尉缭窒了一下,走进来:“今日休沐。”
  哦,原来是放假了,怀瑾拿了两个蒲团出来,高声叫思之出来倒茶。
  桌上有夏福早上剥好的一盘菱角,甘罗抱着手溜着肩,无精打采的吃着菱角。
  尉缭刚坐下就递给韩念两卷书:“多谢先生的书。”
  “什么书你那儿没有,怎么管他借书?”怀瑾又稀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