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贲横剑砍向她腹部时,她忽然后仰,腰几乎是对折了,仿佛跳舞一样的姿势,突然扭到了王贲背后。
  “又是这招。”嬴政想起她十四岁那年也使过这招。
  怀瑾绕到王贲身后,刺向他后颈,不愧是从小待在军营里的人,王贲立即反应过来反身一斩,力道之大把怀瑾手中的木剑斩成了两段。
  怀瑾目瞪口呆了一下,然后提着断剑应对,这下王贲招招都在逼她,她只有招架的份。她实在忍不住想吐槽,王贲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每一次击过来,她拿剑的手就隐隐发麻。
  断剑是没屁用了,怀瑾干脆弃了剑,直直冲着王贲的剑尖闯过去。
  就在木剑即将刺到她胸口时,怀瑾忽然角度偏了一点往前一撞,撞在王贲的左肩,同时敲击王贲右手的静脉处,王贲手一吃痛剑落到了怀瑾手上,怀瑾立即拉开了距离将剑搭在王贲脖子上。
  “承让。”怀瑾有些不好意思,夺剑这招有点损,毕竟今天是比剑法。
  王贲反应过来自己输了,连连拱手,佩服道:“心服口服。”
  最后那一下,角度掌握不住,那就是谬之千里,王贲不意一个女子能使出这样精妙的招式,顿时看怀瑾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嬴政抚掌大笑:“看来今天不用寡人上阵了。”
  余下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这最后一场,谁也没想到一个女子于剑术上有如此造诣!
  蒙恬看着怀瑾,憨涩之气全无,只有认真的肃杀。
  怀瑾想起当年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个蒙恬,忍不住想像蒙恬这样的大概才是真正的高手,他拿兵器的时候和生活中完全两个模样,有巨大的反差。
  蒙恬认真的行了一礼,然后率先出了剑,怀瑾也不逞多让,只是比起前两位,这次显然是更吃力了。
  尉缭是根本无心恋战,王贲大块头直来直去,而蒙恬既有力量又有技巧,且同她一样,每一剑刺的都是致死的地方。
  她心道还好这是比试,不然和蒙恬打起来,她肯定是被砍死的那个。
  就这一下分神,蒙恬已经把她的剑给挑飞了,怀瑾想来刚刚夺剑那一招,可惜蒙恬手上硬得跟什么一样,根本敲不动,可蒙恬却已经抓住机会大力钳制住了她。
  怀瑾输得心服口服,一旁的蒙武脸上略见傲然,蒙恬的武功是他亲手教出来的,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与有荣焉。
  “别怕,还有寡人和吴大人呢。”嬴政哈哈大笑,狠狠拍了拍她的肩。
  怀瑾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陛下,别拍。”
  嬴政不解的看着她,怀瑾甩了甩右手:“我手都被震麻了。”
  大家哄然大笑,蒙恬害羞的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嬴政见状立即拿着木剑上场了,并对蒙恬说:“不许因着身份不敢放开,寡人察觉了,便叫你去御河里泡水。”
  此时初春,尚冷的时候,这个惩罚真是让人瑟瑟发抖啊。
  蒙恬跟领了军命一样,端正的回了一个字:“是!”
  两人瞬间开始交手。
  嬴政的剑术大概有好几位老师教,很不幸的是蒙恬就是其中一位,蒙恬的招式嬴政一清二楚得很,无论他想刺哪里,嬴政似乎都知道。
  几回合下来,蒙恬似乎知道这样不行,改刺为砍,把剑当刀用。
  嬴政没料到他突然换了招式,应对得措手不及,差一点就要输了。幸而他反应快,立刻适应下来,两人你来我往了半柱□□夫,也没分出胜负来。
  怀瑾站的累了,刚准备坐下,就听啪得一声,嬴政和蒙恬的剑同时断了,蒙恬尚没回神,嬴政的断剑抵在蒙恬的脖子上了。
  两队胜负已分,嬴政这边赢了,吴腾根本连场都没有上。
  刚刚大家都喝了些酒,此时一运动,酒气散发出来,一时都有些亢奋。
  “让他们去御河里洗澡!”怀瑾贱兮兮的看向尉缭他们。
  蒙恬脸顿时烧红了,王贲则表示无所谓:他糙得很。
  嬴政心情大好:“就听阿姮的。”
  说罢一殿人就浩浩荡荡的往章台宫后面走去,老猎忙叫上值班的士兵跟上,士兵们听说蒙恬等人要进御河洗澡,如何肯放过看上司出丑的机会,顿时人人都抢着去。
  走了好长一段,到了御河边上,嬴政挥挥手让士兵站远了些,指着御河冰凉的水:“诸位,愿赌服输,请吧。”
  王贲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大声道:“暖和着呢,尉缭大人,蒙大人,你们赶紧下来吧。”
  蒙恬看了父亲一眼,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老老实实的扎了下去。
  这下,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尉缭,尉缭摊摊手,慢悠悠的脱了外套又脱了靴子,还试了一下水温,甘罗忍不住了,板着脸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水花溅了他们一身,嬴政指着他笑道:“阿罗惯会欺负国尉大人。”
  甘罗面瘫的脸上起了点点涟漪,刚露出点笑意他又压下去,看得怀瑾直摇头:这个装逼货!当心遭雷劈!
  尽了兴,嬴政命人把他们三个拉了起来,又叫人取来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换上。
  转头见御河旁草地青青,月光柔和,于是便让人把桌案搬出来,在外面喝酒。
  天黑好一会儿了,不知道张良有没有担心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