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星鹤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打算直接上手撩开红布。
  这个动作还没有实现,就被向云拉扯住了。
  等一等,先把大院的门关上。
  敞开的大院门是个潜在威胁,要是还有人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现在所在做的事情,那这次的运气可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行。李星鹤二话不说就跳了过去,将大院的门紧紧关上,顺便还插上了门栓。
  这样总行了吧?他问。
  向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可以了,星鹤,你掀吧。
  虽然知道为什么让自己掀开帘子,但李星鹤还是要作死的问一句:为什么?
  向云:
  因为在场没有人像他一样神经大条,看到那一瞥的场景还能保持镇定。
  就连一向觉得自己很冷静的向云,也在见到那行将旧木的干尸时,身体受到难以言喻的震撼,顿时僵在了原地。
  刘招娣
  此时,一道少女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进众人耳中。
  大家看过去,就看见天殊雪带着懵懂的天真,盯着供台的红布。
  或许是因为大家熟了吧,让她主动开口:刘招娣,怎么了?
  刘招娣怎么了?
  这种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天殊雪不理解吗?
  不对,她从很久以前开始,似乎就不大理解死亡的概念。
  她可以面无表情的看着别人去世,并且不带任何情感,这在常人的认知当中是错误的,甚至他们因此和天殊雪产生了微妙的隔阂。
  这种隔阂就像一层薄膜,隔绝了他们之间的情感连接,使得众人很少真正能理解天殊雪的情感。
  毕竟在不了解她的人看来,天殊雪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不会开心,也不会悲伤。
  可是认识她,深入了解她之后,大家也会发现,其实以上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天殊雪是有感情的,只是他的感情和这个人表现的不太一样,并不倾向于外露,只会在最必要的时刻,泄露出些许的情感。
  其中表现的最多的,就是她的迷茫。
  她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带着自己纯真的目光,去试探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
  第二多的便是开心,在交到新的朋友或者是得到朋友的认同之后,她的嘴角会微微上扬,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除此之外,众人还真的很少看到她伤心的时候。
  而现在,她正在询问大家一个非常难以解释的问题。
  而向云等她新交的朋友们,必须慎重又慎重的去对待这个问题,用自己的理解去告诉她什么,是死亡。
  这简直太离谱了,他们好像在带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可关键是现在大家都很恐惧,自己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对待天殊雪的问题,也有点迟疑了。
  直到向云对上她迷惑的眼色,才像是被当头一棒敲醒。
  他仔细揣摩之后,回答道:刘招娣去世了。
  去世?什么是去世?以往的天殊雪很少主动问话,如今能主动和他们沟通,这确实是一大进步,这也证实了她将大家当做朋友,当做自己人。
  然而
  向云:。
  就算他不会吸烟,他现在也想点一支烟,来表达自己对这个疑惑的沉思。
  他确实平时看的书比较多,也自诩是三好学生,可为什么一上来就要让他面对如此沉重的问题?到底要从生物学方面解释,还是从哲学方面解释?
  去世就是一个人再也不会走动,和你说话了。沉思许久之后,向云给出了一个像三岁小孩一样的答案。
  是坏了吗?天殊雪问。
  向云:
  他现在真的想点一支烟了。
  于是,向云看向李星鹤。
  李星鹤:?
  他看向旁边的宋嫣雨。
  宋嫣雨指了指自己,疑惑的扭头看张颂颂。
  张颂颂慌得不行,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急得转向何雾竹。
  何雾竹又看向丰大潘。
  丰大潘使劲抓着脑袋,差点把头皮给抓破了,也没有想出答案,最后看向陆苏然。
  于是这个世纪难题,就交到了第一个和天殊雪认识的人手中。
  看着大家委以重任的眼神,陆苏然叹了口气,对天殊雪说道:去世就是死了的意思,刘招娣生病了,生了不会好的病,以后我们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大家同时松了口气。
  good!不愧是你!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大家难以解决的问题。
  然而,他们却面对到了天殊雪的摇头。
  为什么生病了会治不好呢?她问,生了病的话,不能说话,不能走动的话,用线缝就可以缝好了。
  这又是什么说法啊?
  确实,医学上来说,如果身体里面出了什么问题,确实可以用手术来治疗,也需要用到线缝
  可光是听天殊雪这么说,总感觉的怪怪的。
  陆苏然很耐心温和的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