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叔叔,你想多了。”程愿坐在车上,动都不想动,“我没想叫你。”
  “老、老——”贾秀成被打断施法,顿时哽住,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咬牙道,“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程愿忽而冷眼看向他,周身难得透露出锐利的气质:“你说呢?”
  贾秀成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青年,迎上对方像是恨不得将他撕咬殆尽的眼神,心口猛跳了一下。
  程愿靠上椅背,眼皮微垂:“当然是要你寤寐不宁。”
  这话过于恶意刺耳,贾秀成面露狰狞,条件反射般欲再发难,身旁的老管家及时拉了他一把:“先生。”
  贾秀成胸口不住起伏,几度深呼吸方才冷静些许,权衡利弊之后,深知眼下不是撕破脸面的好时机。
  最终他勉强控制住情绪,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程愿车前,好像就这么几步已经忍受了巨大的耻辱。
  他闭了闭眼,艰涩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咱们父子这么多年没见,何必这么针锋相对,不如进去坐坐,好好聊聊吧。”
  程愿还没回话,倒是贾银落一听这话,立刻跺了跺脚:“爸爸!”
  “你闭嘴。”贾秀成侧脸吼了一声,“这没你的事,少说话!”
  贾银落从小就没怎么被吼过,愤怒又委屈,恶狠狠地瞪了程愿一眼,拔腿就跑了出去。
  身后的司机立马跟上。
  贾银落一直跑出华御湾,心里那口气仍然没散,气急败坏地踢了好几脚路边的盆栽,踢得一片东倒西歪。
  他一定不会让程愿好过的。
  正此时,狐朋狗友传来消息,贾银落点开一看,这才发现他居然把许时悬的事给忘了。
  想到许时悬,贾银落心里好受了一点。
  于是坐上司机的车直奔许氏而去,抵达许氏楼下时,贾银落径直就想进去。
  可这回电梯口的保安却拦住了他,大厅的前台也赶了过来:“贾先生,许总回来了,您这回真的不能再上去了。”
  “我就是来找你们许总的,让开。”
  “不行啊贾先生。”前台小姐骇然失色,“许总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明令禁止闲杂人等上楼,您行行好吧。”
  以前贾银落都是趁他们不注意溜上去,这回纠缠了半天却实在没办法。
  贾银落烦得不行,好在此时他朋友给他打了个电话,听说情况之后劝了他两句,贾银落这才惊觉,他今天状态本就一般,确实也不能撞了许时悬的枪口。
  贾银落勉强冷静了下来,决定且等下一次机会,转身往大楼外走的时候,想起什么,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你帮我查个人,越详细越好,最好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把柄。”
  贾银落恶意满满地开口:“程度的程,事与愿违的愿,程愿。”
  他说这话时,丝毫没有周遭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以及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
  紧接着,皮鞋接触地面的动静蓦然停下,一道冷厉无比的声音随之响起,像淬了道道扎人心肺的寒冰,满含愠怒的气势压得人头皮发麻。
  许时悬冷眸凝煞,沉面质问:“你说要谁事与愿违?”
  第19章
  许时悬的突然出现,好像在大厅里凭空按下了暂停。
  贾银落吓了一跳,回头发现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脸上顿时挂起练了十万遍的盈盈笑容。
  贾银落惊喜地喊:“时悬哥哥!”
  长相清纯可人、声音清脆甜美,任谁听了不得怜香惜玉、心软迷糊一阵。
  可落后半步的孟呈悄然打量片刻许时悬的脸色,默默为贾银落点了蜡,这回算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许时悬站在原地,心中记恨着他方才的话,居高临下地问:“你是什么东西,和我很熟?”
  听他居然这么毫不客气,贾银落脸上有点挂不住,他飞快看了眼四周围观的人群,往前走了两步,柔弱可怜地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贾银落,蓝成贾家的……”
  “不认识。”许时悬既不等他说完,也不等他靠近,“滚远点。”
  贾银落脚步猛顿,脸色也白了下来,眼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时悬哥、呃、许许总,您以前帮过我,我、我还托孟总给您送过礼物。”
  孟呈笑容一紧,赶紧撇清关系:“诶你别乱说啊,我可没收!”
  许时悬斜睨他一眼,微侧了侧脸。
  身后的一众安保会意,不敢再耽搁,立刻上前要把贾银落‘请’出去。
  贾银落自小众星捧月,从未遭过这种对待,先前在家的委屈一并翻涌上来。
  可他到底没忘了眼前的人是许时悬,他并不敢大吵大闹,只能哭得梨花带雨地说:“时悬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见见你——”
  直等被请出了许氏大楼上了车,贾银落这才一抹眼泪,脸上现出浓浓的不甘心。
  手机上他朋友的电话还没挂,刚刚听了个全程,这时候才敢出声问:“你怎么得罪他了啊?”
  贾银落烦躁地说:“我怎么知道!”
  其实以前他能见到许时悬的时候也不多,但许时悬从来没有哪次像这回一样这么不给面子的。
  那边的朋友猜测着说:“是不是因为你刚刚在许氏说什么事与愿违?他们做生意的不都蛮信这些的,像我爸跟你爸他们。”
  当然以前也没听过许时悬也信玄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