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因为感念程树生搭救了程愿的性命,她也没有把程愿改回姓江,原本姓名都是身外的代号而已。
  程愿现在的名字也很好,遂心如愿。
  而在那两年,江如蓝几乎给了程愿她所能给的全部。
  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年仅四岁的贾银落全部看在眼里。
  贾银落从有记忆以来,江如蓝就一直不喜欢他,他想方设法地装乖卖巧也没有用。
  他一度以为江如蓝就是这种严肃冷淡的性格,对争取江如蓝的宠爱基本就呈放弃的状态,反正爸爸他们都很喜欢他。
  直到程愿的到来。
  那时贾银落还不懂什么抱错什么假少爷。
  他看在眼里的,只有江如蓝面对程愿时那温柔慈爱的笑容,她还会时常抱着程愿,亲自教他读书认字。
  这些都是江如蓝不曾对他展现过的一面。
  就是从那时起,嫉妒的种子便彻底根植在了贾银落心中。
  他未曾得到而程愿曾经所拥有的江如蓝的宠爱成了他心底永远不能搅动的一根刺。
  这让他讨厌极了程愿,他觉得程愿就是个来和他争抢一切宠爱的强盗,他讨厌极了程愿。
  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他心底深处,潜意识里其实是害怕程愿的。
  因为在争夺江如蓝的关注这件事上,算是他和程愿的第一次交锋。
  可江如蓝偏爱的结果很明显,贾银落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从此都无法再忽视。
  所以后来贾银落什么都要跟程愿抢,他不允许程愿沾染一分一毫他的东西。
  也不允许程愿再一次赢过他。
  所以前两次李常非的倒戈和梁易的反水才让他那么怒不可遏。
  不为别的,只为对方是程愿。
  有时候或许贾银落自己都分不清,他在乎的到底是那些人本该在他身上投射的关注,还是就是程愿本身。
  反正直到这次就连许时悬都再一次选择了程愿时,贾银落的情绪便彻底失控。
  而现在,程愿这一句话更是杀人诛心。
  贾银落脸上原本因为中伤他而露出的快意笑容彻底消失,他怒瞪着程愿,甚至费力从地上撑了起来:“你放屁!谁没有名字!这名字就是你妈取的,给我了就是我的!你休想抹杀我,程愿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的阴影!!”
  程愿无心再听他发言,更无意再和他多费口舌。
  从此以后,也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正巧这时外面的助理小姐听见动静,已经叫了保安赶上来。
  马云山和余年也着急忙慌地跟在后面。
  见到此情此景,不禁都愣了一下。
  毫发无伤的程愿嫌恶似的拿手绢擦了擦手,一边往办公桌后走一边说:“丢出去。”
  保安得令,立刻便将挣扎着又大叫的贾银落抬了出去。
  马云山见状,马上又十分谨慎地对身边的余年说:“去把进楼的面部识别改一下,再升级一下安防,快去。”
  余年立刻领命去了,助理小姐收拾完凌乱的茶几之后也退出了办公室。
  室内一时间只剩下马云山和程愿两个人。
  马云山想起这两天听说的一件事,跟程愿交代说:“愿愿,贾秀成似乎不见了。”
  其实是周五那天晚上贾秀成匆匆收拾完细软去往机场时却被海关拦了下来。
  理由是他现在涉嫌刑事案件,不能出境。
  贾秀成当即便知道要遭,只能转头离开机场,那之后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倒是他的夫人裘虹没有离开。
  那晚裘虹听闻贾银落出了事,着急忙慌地去往医院,结果却又被贾银落逮着好一通吼。
  还说他们不是都不要他了吗,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总而言之,现在贾家哪还有当初的威势,一夕之间便是一团乱麻。
  程愿闻言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没事。”
  如果真按许时悬所说,给贾秀成钉上了被告的席位,那么贾秀成无论如何也跑不远。
  如果他铁了心要东躲西藏地过一辈子,那也无话可说,不过程愿认为贾秀成没有那个脑子。
  甚至于……程愿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追踪软件。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他在贾家一家几口手机上全都装了定位。
  到了需要的时候,只要他想找,那么他就能找到。
  且让他再自在几天吧。
  倒是程愿想起了今天来的正事,他回过头,径直向马云山解释说:“马伯伯,我手里的股份已经转让出去了。”
  他早就给马云山打过很多次预防针,马云山对此并不意外。
  只不过此刻马云山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是要淡定多了,就好像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或者谁提前跟他说过了什么一般。
  马云山说:“嗯,愿愿,一切你处理就好。”
  “马伯伯,您都不问问我转给了谁吗?”程愿对他这波澜不惊的反应倒有些意想不到,如此反问了一句。
  马云山笑得儒雅:“愿愿,我早说了,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程愿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最后到底只是说:“嗯,那谢谢马伯伯。”
  程愿说:“眼下贾秀成新去,公司正好可以换人接手,我手上也没有业务,所以没什么要交接的,至于马伯伯您,您还和从前一样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