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虹在电话那头的态度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毒:“早跟你说了,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不等李常非回答,她又当机立断道:“你要是不敢你就滚,反正现在人已经在手上,接下来的事换谁都一样,但之后你被退学被追债大好人生就此被毁于一旦,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李常非听着这话,呼吸渐渐沉重,自然也不甘心把到手的机会拱手让给他人。
  他胸膛起伏着看向程愿,拳头渐渐握紧,双目透露出些许挣扎。
  他不住地想,是你逼我的,这不能怪我。
  许是觉察到他的态度改变,对面裘虹的语气也平缓了下来,她再三叮嘱道:“床尾的摄像头已经准备好了,记住,一定要拍清楚他的脸。”
  说完她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又蛊惑似的对李常非说:“你也别犹豫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这之后他成了你的人,难道还不对你言听计从吗?而且你们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李常非缓缓放下拿着电话的手机,眸色暗沉下来。
  裘虹是前天找到他的,彼时李常非也正被程愿的追债搞得心烦意乱,之前又压错宝得罪了贾银落等人,再加上距离开学越来越近,别说学费,他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再这样下去,他往后的人生只会越发一落千丈。
  可李常非不想去干那些又累又看人眼色的工作,更不想离开燕城回到那个他厌恶的深山。
  他想去求程愿,可他连程愿现在住哪儿都不知道,并且他心里也知道,程愿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在裘虹向他说明这个计划之后,李常非一时上头,很快便同意了下来。
  裘虹的计划是,助他一起绑架程愿,再拍下他和程愿亲密的视频发给她。
  而裘虹之所以找到他,是因为程愿本身警惕性很高,他单独出门的时间本来就少,如果是陌生人,他只会更加戒备,估计连靠近程愿的机会都没有。
  李常非不一样,程愿毕竟是看着他从一个瘦弱的少年长起来的,即便如今再如何恩断义绝,心底难以防备的潜意识估计一时很难改变。
  至少他接近程愿之后,跟他说上一两句话的机会是有的。
  可只要有这么一个时间,就已经足够办成一些事了。
  裘虹已经叫人注意了好几天,本来已经焦躁到了极点,都快等不下去了。
  这几天她被程愿逼得几乎都快走投无路,家里更是一团乱麻,家中父母兄嫂成天哭嚎的哭嚎、发怒的发怒,贾银落也不安分地闹,而她从前准备过的所有退路也都全部被许氏切断。
  一片乌烟瘴气。
  而这一切,全都拜程愿所赐。
  早知如此,当初他一生下来,就不该只是遗弃,应该直接掐死他。
  并且照如今这个发展趋势下去,撑不了多久,她就会全线溃败,迎来牢狱之灾。
  幸而就在此时,盯梢的人来汇报说许时悬今天是独自去的公司。
  运气更好的是,程愿之后还当真一个人下了楼!
  其实裘虹并不确定她这个计划能不能最终达成目的,可现在她已经穷途末路,败了,大不了就是罪加一等,但如果成了,那就是她命不该绝。
  那她当然要赌这一把。
  并且她不觉得许时悬和程愿之间有什么深情厚谊,勾搭在一块儿才多久?再说男人不都那副劣根性,她不相信许时悬看见程愿和其他男人的亲密视频会无动于衷。
  更何况许时悬这样矜傲的人,不可能容忍他的东西被人染指,还被录下了这样的视频。
  许时悬一定会因此膈应。
  而程愿如今这样嚣张狂妄,仰赖的不过都是许时悬,一旦许时悬厌弃了他,那么他就什么都不是。
  只要许氏不再插手,程愿单独一个人不足为惧,那她就一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至于李常非,裘虹有意无意地诱哄着他,说再不济,事成之后她还会额外给他五十万。
  而且反正现在男人之间根本定不了罪,再说到时候下了药,看起来是谁主动还不一定呢。
  五十万,睡一场,这买卖怎么也不能亏。
  李常非念及此,丢开手机,破釜沉舟一般,最后去调整了一下摄像机,将它对准了床头。
  却不妨再一回身,竟发现程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眸色幽深地看了过来。
  而他们刚刚用来捂晕程愿的药物之中,带了点催情的效果,现在大概是药效上来了,是以程愿虽则眼神漠然,眼尾却控制不住地泛着红。
  李常非看得一愣,不由滚了滚喉咙。
  在这一刻,他所有的犹豫和惶恐似乎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胆量竟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他甚至不由笑了一下,一边迈步上前一边说:“哥,别这么看着我。”
  程愿仍死盯着他,但面对李常非的靠近,身体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直到后背抵上了床头柜。
  他这退缩的反应不知怎么突然取悦了李常非,叫他越发大笑起来,他弯下腰,试图将程愿提起来扔到床上:“你也别想着挣扎了,没力气的。”
  程愿动弹不能也发不出声音,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李常非抓住他的衣领笑得更加猖獗:“哥,你现在应该也很难受吧?别急,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