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在许时悬关灯之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离了许时悬这个火源,程愿身上冷却些许,当真渐渐就睡了过去。
  只不过呼吸比以往要沉些,并且大约还是有些难受,时不时还会哼两声。
  许时悬坐在侧边的沙发上,借着月光看着程愿泛粉的睡脸,不由心想,这是谁勾引谁啊。
  并且程愿真是郎心似铁,居然这种情况下都能忍下来,他宝贝还真是狼人一个。
  许时悬不住感叹,叹了半晚上的气,临近天明时才慢慢睡了过去。
  即便如此,次日一早,他还是比程愿先醒,程愿嗜睡的后果渐渐浮现。
  但多睡睡也有好处。
  许时悬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一切正常。
  他便没打扰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之后,悄声出了房间。
  洗漱之后在客厅阳台站立,给孟呈打去了电话。
  孟呈一接通便立刻向他汇报了昨晚的情况:“人全部抓到了,李常非、裘虹、参与绑架的几个,现在全部都在看守所。”
  许时悬脸上不见丝毫柔情,他说:“跟方艾说,往死里辩护。”
  方大小姐是刑辩律师,以往战绩斐然,经她之手的罪犯,总是刑期遥遥、破产又潦倒,这次也接手了这个案子。
  “这你放心,方艾得知这事儿气都气死了,你们的事她也肯定上心。”孟呈接着又说,“那姓李的昨晚手废了,我没让人给他正经治,等他这次进去,出来差不多也毁了;裘虹更不必说,案犯主谋,再加上之前的罪名,数罪并罚可能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不够。”许时悬微眯着眼,“贾家、裘家所有责任人,吸过的血要他们全都放出来。”
  孟呈也听说了贾秀成裘虹及裘家人和江如蓝程愿的陈年旧事,如今江如蓝早已魂归黄泉,程愿也被他们害得飘零多年,昨晚甚至还有那样的恶性案件,以牙还牙怎么都不过分。
  “知道,但凡沾有罪责的,一律送进去吃牢饭,他们的家产估计也没几处干净的,到时候被收缴得差不多,倾家荡产土崩瓦解,往后的日子好不了。”孟呈想了想又说,“到时候进了监狱,合理范围内能操作的空间也不少,他们苦头少不了。”
  许时悬呼吸沉沉,对此勉强点了头。
  孟呈最后问:“程愿怎么样了?”
  “还好。”许时悬答完又说,“接下来一段时日我不去公司,有事线上汇报。”
  孟呈闻言,本想说点什么,但他听许时悬的语气,似已是坚决到近乎执拗,便没再多说,只能指望着程愿到时候劝劝他。
  他便只答应道:“好。”
  挂断电话之后,许时悬在阳台一刻都没有逗留,立刻又迈步转身回了卧室。
  谁知甫一进去,入眼看见的便是被子已被掀开,床上空空如也。
  许时悬条件反射似的,三两步跑了进去开始四处寻人。
  程愿正在刷牙,忽闻房门一声响动后被打开,许时悬出现在了门口。
  他还以为许时悬不知道他在里面,无知无觉地问:“你要用洗手间吗?”
  许时悬看见他人,攥了攥发麻的指尖,他走到程愿身后抱着他,脸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轻声问道:“醒了怎么不叫我?”
  程愿用清水漱完口,这才回答说:“没看见你。”
  他本是无心的一句实话,却不想许时悬听后微微一愣,低声嘟囔:“嗯,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程愿没听清:“什么?”
  许时悬摇摇头,又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程愿觉得许时悬今天有点奇怪,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便先回答了问题:“没事了,就是还有些困。”
  昨晚忍耐一宿之后,那股劲头确实过去了,他已经不再燥热难受得慌。
  所以许时悬这样抱着他就还挺舒服的。
  许时悬闻言点了点头:“嗜睡是正常的,多睡会儿就好。”
  程愿表示理解。
  说完之后,两人便出了房间。
  许圆圆这会儿也从小房子里出来了,见到清醒的程愿,热情地扑了上来。
  程愿抱着许圆圆,跟它蹭了又蹭,温声道:“谢谢圆圆。”
  吃过饭后,他跟许圆圆玩了一会儿,又觉得困劲儿泛了上来,便干脆靠着许圆圆又睡了一觉。
  接下来两天基本都是这样,程愿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养精神。
  而这期间,许时悬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他睡觉时,他就在旁边看着。
  吃饭、洗澡、和许圆圆玩,任何时刻,许时悬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程愿一醒来或者是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一开始程愿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感觉许时悬最近好像更黏人了些。
  不过这两天本来就是周末,他不去公司也合情合理。
  但接下来周一他也没去,周二他还是没去。
  问就是可以线上办公,让程愿好好睡觉,不要操心这些。
  程愿便渐渐明白许时悬应该是还在担心他吧。
  但他又休息了两天感觉已经完全好了,手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
  除此之外,关于裘虹他们的事,程愿没有问过许时悬,他相信有结果之后,许时悬一定会告诉他,根本不用他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