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买的时候再一次忍不住想,为什么平价羽绒服也这么贵!
  果然没钱处处难。
  这么想着,他焦虑得都睡不着,连夜打开了招聘网站。
  但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浴室门一响,许时悬洗完出来了,程愿只能赶紧退出。
  而许时悬出来之后却没往隔壁床去,径直上了程愿的单人床,把他往里面挤挤,再长手长脚地裹住了他。
  程愿艰难转头,还没开口,许时悬便专横地打断:“闭嘴,就这样睡。”
  “……好叭。”
  程愿今天检查输液battle累了一天,现在确实挺困。
  许时悬更甚,三天没睡个囫囵觉,现在才算勉强安定了下来。
  室内寂静安然,是段相拥而眠的好时光。
  但许时悬睡着睡着突然惊醒,又想起白天没说完的一些事。
  他没那个耐心等,忽地在程愿耳边沉沉道:“你不欠我什么,不管是蓝成还是其他的,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
  方才他一闭上眼,耳边便是程愿再三提及的那些‘帮忙’‘麻烦’‘内疚’之类的字眼。
  也不知道程愿为此挂心了多久。
  而许时悬方才说的也是实话,不为安慰,他真的这么认为。
  其实从始至终,他也只有在蓝成和贾家相关的事情上搭过手。
  可在此之前,程愿并非是一味倚靠于他,他已经做了他最大的努力。
  贾家又不仁不义在先,这种人何德何能上下蹦跶,早就应该遭受法律的制裁。
  所以他只是做了能力范围之内一件很小的事而已。
  并且作为回报,从程愿的角度,他甚至都直接把蓝成给了他。
  更别提那个倾注了程愿所有心血的‘百宝箱’。
  他都几乎已经把全副身家还报给了他,还欠他什么呢。
  更何况,在他看来,他们俩早就是你我一体,你情我愿的事,哪里分得清这许多。
  程愿听到许时悬的话,也睁开了眼。
  他抬眸,近距离地望着许时悬,眼睛水润明亮,片刻之后,他轻轻笑了笑。
  在这个不期然的时刻,程愿心中因多年孤独的经历而不由自主高高竖起的防线好像忽而敞开了一条缝。
  他不禁想,无论许时悬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和他之间以后又会怎么样。
  但至少此刻,许时悬逆着那条通往两个世界的路,朝他走了过来。
  至少此刻,许时悬在他身边。
  那么他便不应该贷款未来一定是悲哀的结局,从而连眼下也拒绝体会、忽略眼前的时光。
  分手这种事,此前事出有因,说一次两次已经是极限,再闹下去,委实是他不知好歹。
  相反,他是不是更应该遵循自己内心的指引,也朝许时悬靠近。
  他应该要努力成为一个能够匹配得上他的人。
  逃避和退缩是弱者才做的选择。
  程愿自知自己当了二十多年的弱者,如今,他突然不想再继续当下去。
  而许时悬见他神色,虽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他也不想让他突然又郁闷起来。
  他便点到为止,转而轻松说道:“而且讲真,你们蓝成还真是闷声发大财,接手过来这半年的财报我看了下,在许氏旗下所有和它同体量的子公司里,效益能排进前三。”
  程愿:“……”给你本就财大气粗的生活锦上添花了是吧。
  本来没钱就烦,现在更烦了谢谢。
  想报警。
  于是他翻过身,抱紧了许时悬,把脸埋进他怀里,试图把自己憋晕。
  许时悬见他如此主动,心满意足,也不再开口,将人团吧团吧抱怀里睡着了。
  好不容易才能睡个安稳觉,许时悬心弦放松,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
  反倒是程愿一个病人,之前睡了快两天,隔日一早七八点便醒了。
  他吃过早饭、拿完昨晚下单外送的衣服、又吃完午饭,此外还敲定了两家面试。
  许时悬居然都还没醒。
  这几天他估计一直就没睡,昨天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他本来就不温和的面相看起来更暴躁了,程愿为此相当惭愧,折腾了他这么多天。
  但他想想又有点担心,急忙凑过去探了探许时悬的鼻息。
  还好还好,呼吸正常,生命体征平稳。
  一直到半下午,许时悬方才幽幽转醒。
  坐起来时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改寻常精英模样,看起来像是睡懵了。
  许时悬的头发其实有点自然卷,而且卷得不过分,就很自然好看的那种微弯弧度,但许时悬一直觉得自然卷影响他高贵冷艳的总裁气质,就一直背着大家拉直拉直!
  而且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定期补拉,比给许圆圆剪毛都准时。
  程愿是偶然间发现的,那天早上许时悬也是像现在这样,睡醒起来之后头发炸了。
  可惜那回他都没来得及多看,许时悬就连忙洗漱完带上帽子急匆匆出了门。
  再回来的时候就又是他自己满意的发型。
  程愿可遗憾了。
  “醒啦?”
  这回程愿趁机走到床边,然后赶紧亲自上手摸了摸。
  头发软硬适中,发量充足,手感特别棒!
  程愿又问:“睡得怎么样?”
  “好。”许时悬就着这个姿势抱住程愿的腰,靠在他身上醒了会儿盹,结果醒着醒着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