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糕点好吃过头了,觉得自己如入梦中么?”
  “要你管!”钱玉难得红了脸,张牙舞爪地小老虎一样冲着木雪磨着牙吼了句,吼完,自己都觉得自己那句吼声气弱的不像话。
  抱着脑袋挫败地呜咽了一声,继续磨着手里的那块糕,却觉得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直没移开。被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钱小少爷忍无可忍了,红着脸颇为正色地向对面人抗议,“好好吃你的,就算本少爷再怎么风姿如玉,总是被人偷窥也很难过的好么!”
  木雪被她的过激反应逗乐了,自她嫁她为止,这可能是她露过的最为真心灿烂的笑,眼眸里的笑意水一样都能漫出来一般,点头,拖长声音道,“好。”
  钱玉瞪她一眼,又开始拿牙磨着手里的糕。
  天气不错,两人无言地对坐在梨木桌上吃着东西。木雪端着粥,喝了一些,偶然抬首时,却惊讶地发现她手里的那块婴儿手掌大小糕还是没减多少。
  奇怪,她吃了好一会儿了吧?自己都快把一碗粥喝完了,怎么她手里那一小块东西,却感觉动都没动过呢?
  想着,木雪放下手中汤匙,注视着她,奇怪道,“你怎么,吃的那么慢?”
  “我也不想坐在这儿碍你的眼。”钱玉头也不抬,耳朵耷拉下来,垂头丧气道,“六一酒楼的掌柜五天后就要回来了,我从他家借的厨子也就要被他带走了。一想到我不能再吃这个了,我就难受。”
  忽略前半句置气的话,对于她难受的理由,木雪还是有些难理解。“厨子被带走了,你不会去酒楼里吃么?”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钱玉噘嘴,“那掌柜的爱妻如命,我跟他套话,他说自个儿媳妇也喜欢吃这糕,一日不吃嘴里都没味儿。前个月他嫌这青阳毗邻柔然不安生,怕媳妇不得安产,匆匆派人先行送媳妇回了老家,恐怕这次等他回来,为了让他媳妇好好坐月子,就要把这厨子带回老家去了,那我还怎么吃啊?”
  说着,她捏着手里糕,脸上露出惋惜的伤感神色,“我一想起这个,我就难受。你也别嫌弃我碍你眼,反正我只有这五天时日可以好生吃东西了,你让我好好品味品味,等这五天时候过了,以后我清晨时绝对不留在院里了。”
  话落,又沿着米糕边缘小心翼翼地啮咬了一圈。她这幅模样,看得木雪好笑不已。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原来钱玉对食物这么虔诚的?
  “那米糕,就那么好吃么?”
  钱玉头也不抬,一面忙着咬糕,一边正色道,“那当然了,我长这么大,头次觉得用饭是件这么美好的事!”
  “这样啊……”木雪托腮,淡笑望她,“那你觉得,是独乐乐为佳,还是众乐乐,把愉悦散为两份美好?”
  ……她这是什么意思?钱玉迟疑地抬头,就见木雪盯着自己手里的糕点,意有所指。
  “这可是我咬过的。”钱玉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你确信你要?”
  “放心。”木雪淡淡一笑,“一丁点就好,碎末也可,你虽咬了边角,两边你可没咬过,从两面拧一些给我就好。古人七岁让梨,我只要一些,不过分吧?”
  “……好吧。”钱玉不情不愿地掰了一些与她,能从她嘴中夺得食物,木雪可还是至今为止的第一人。
  接过糕点,放入口中,就觉得糕点化在了舌尖,而后漾出酥香的味道。木雪点头,“的确不错。”
  “是吧。”钱玉颇为自豪地望着她,“本少爷喜欢上的,又岂是凡品!”
  忽然又叹了口气,“可惜能吃的时日不多,这时节糕点又容易坏,否则,我定要带回青桐给我老爹尝尝,他平常就爱喝茶时候吃些点心,若是尝过这个,定会欢喜的了不得。”
  她这么一说,木雪想起她娘也极喜欢甜食,以前还在木家时,就经常偷偷把大娘她们吃下的橘子皮留下,碾碎了混到糠面里,做成糕点吃。若是她娘能吃到这个,定也会高兴坏了。
  “你那借来的厨子,还留在这里么?”
  钱玉还在惋惜,漫不经心道,“当然在了,我跟那掌柜议好的,借来五六天,与他一百两银子的。”
  木雪皱眉,没管她使银子太费这事,只是想了想,问她,“那厨子,还收徒弟么?”
  “我哪知道,那是人家的事我也管不着。”
  话一出口,想想不对劲,她平白无故的问这句话做什么?细细想一想,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五天时候,做一道糕点该足够了。”木雪微笑,“你不是喜欢吃么,也不能一辈子靠着人家,若是那厨子还收弟子,我学了,做与你,你就不必再暗地惋惜叹气了,不是么?”
  钱玉闻言,只觉心口跳得厉害,舔舔自己沾上糕屑的唇,抵着舌尖,望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一口把还剩下一半的米糕塞到嘴里,盯着她,迫不及待催道,“你快用饭,等吃完了,咱们就去找那厨子!”
  第38章 第38章
  </script> 木雪安静地喝着碗里的粥,奈何对面人的视线太过灼热,她只多喝了一两口就放下了汤匙,叹道,“好了,咱们走吧。”
  钱玉捧着脸,诧异不已,“怎么就吃这一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