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回身靠近男人,压低声音,“纪安!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三天两头找借口来我这了!”
  被叫作纪安的清秀男人垂着头道歉,“对不起。”
  柴则知道,他虽然嘴里说着对不起,但下次还敢。
  “纪安,我们分手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明不明白?”
  纪安微抬头,泪珠挂在睫毛上,看着楚楚可怜极了,“是因为他吗?”
  柴则一愣,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纪安说的“他”指的是晏大师。
  他赶紧否认,“你别瞎说!这是我请来的晏大师!”
  “晏大师,您别介意,他不是故意的。”
  晏玄没料到,自己吃个瓜,还能挨一脚。
  柴则见纪安说不通,索性也就不管他了。
  将纪安拨到一边后,柴则将晏玄请进房间,“晏大师,您看,这就是我的房间。”
  晏玄在路过纪安的时候,察觉到一道视线,等他转过去看的时候,纪安又低下了头。
  晏玄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柴则的房间很简单,没有太多的家具,除了大得有点空旷外,并没有什么问题。
  别说鬼气了,连他本来该从电梯内带回来的一点阴气,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是因为太干净,才显得不正常。
  晏玄一边看,一边问道:“你晚上具体都做了些什么梦?”
  柴则挠了挠头,“很多不记得了。不过昨晚的,我还有点印象,好像是有个鬼小孩追着我打,说我抛弃了他的妈妈。
  天地良心啊,我是个gay,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怎么可能抛弃一个小孩的妈妈。”
  “鬼小孩?多大?”
  “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吧。”
  因果循环,有果必有因。
  鬼找人,向来不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但是柴则又说自己根本没有交过女朋友,那又怎么会抛弃小孩的母亲呢?
  晏玄走到柴则的床边,一眼便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座金牛奖杯。
  见晏玄盯着奖杯看,柴则有点尴尬,“这是我刚得的视帝奖,每天都想一睁眼就能看到他。我马上给它放到书房去。”
  柴则说着就要把奖杯拿走,却被晏玄挡了下来。
  “等一下。这个奖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鬼压床做噩梦的?”
  “十天前金牛奖颁奖的时候,我获的奖。但是那天晚上大家要给我庆祝,玩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才拿回家。做噩梦的话,也是那天回家补觉开始。”
  柴则越说声音越虚,“晏大师,不会是这个奖被人诅咒了吧?可是以前得奖的人,也没出问题啊!”
  “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晏玄弯腰将奖杯拿起。
  奖杯的上半部分是一对金牛角,下半部分是实木的底座,镶嵌着获奖人的名字和奖项。
  只是入手的手感却有点不对。
  “这个奖杯,你拿到后,都经过谁的手?”
  这可把柴则给问住了,“那天参加聚会的人很多,应该有不少人都摸过。晏大师,奖杯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晏玄将奖杯倒过来,底座露给柴则看。
  然而柴则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晏玄用手指指了指底座的中心,“这里凹进去了一点,应该是有人讲这里挖空了,然后又盖上修补了一下,不细看,确实看不出差别。”
  经过晏玄的解释,柴则终于看出了底座上的细微痕迹,“这是……”
  晏玄摇头,“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你找个工具打开看看。”
  这座金牛奖是柴则梦寐以求,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几天一直宝贝得很。
  现在要将它的底座打开,柴则只觉得心口钻心的疼,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只能听晏大师的。
  不一会儿,柴则就找来了工具,咬了咬牙,对着奖杯底座戳进去。
  没想到很轻松就穿透了,里面果然被挖空了,还被塞进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柴则将里面的东西晃了晃,倒在了桌上。
  看到掉在桌上的东西时,柴则心里感到一阵恶寒。
  ——那是一团漆黑的头发。
  “别急,头发里还有东西,你把它拿出来。”
  听到晏大师的吩咐,柴则只能忍着恶心,用筷子扒拉扒拉头发,从里面挑出了一小块硬东西。
  ——那是一小截象牙白的长柱体,只有小拇指的指甲盖那么长。
  “晏大师,这是什么?”
  晏玄轻轻地扫了一眼,“呃,一小截骨头,看样子像是小孩子的指骨。”
  柴则大惊,吓得将手里的筷子都扔飞了出去,“这不会就是那个鬼小孩的骨头吧?”
  “说不定。”晏玄上前将指骨给拿起来自己端详了一下。
  如果说是鬼,但是这截指骨上却没有什么阴气。
  甚至他怀疑,柴则从外面沾染的阴气,也是被这东西给吸食了的。
  但是如果它是好的,为什么要藏在柴则的奖杯里,又为什么要追着柴则,害得柴则夜夜不能安睡,差点猝死呢。
  “晏大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晏玄掏出一张符纸,“一会儿将符纸和这团头发一起烧了,至于这截指骨,你拿着不合适,就先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