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白鸟泽的选手们面面相觑。
  他们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些感觉,只是不敢在教练面前说出来。
  鹫匠锻治又哼了一声:“从一开始,你们的节奏就被带偏了!”
  在县内,白鸟泽已经当了太久的常胜将军。
  他们每次都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因此他们对自家队伍实力的自信也强到了一定的程度。
  然而,没有人是无敌的,再强大的人也必然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在第二局里,青城主动把节奏带得更快,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时间,逼白鸟泽的选手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和决策。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进攻方式就会变得单一。
  虽然白鸟泽本身的进攻模式就不复杂——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牛岛展开的,但主动加快节奏和被动加快节奏是两码事。
  而且,都无意识地被对手带着跑了、还因为过度自信而有些轻敌,认为自己的行动模式没有出错。
  就是这重重原因的叠加,导致了他们的失败。
  其实鹫匠锻治也是最后那几球才琢磨过来的……毕竟站得高的人总是很难往下看,也很难让自己的脑回路跟低处的人走在同一个轨道上。
  更何况,及川彻设计得很隐蔽。
  鹫匠锻治最开始察觉到节奏不正常地加快时,还以为青城这是输了一局之后,想到之前连败的失落战绩,一时心急呢。
  这对他们来说有利——对手都急了,他们速战速决不好吗。
  直到后来,比分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鹫匠锻治才想到这是及川彻刻意而为的可能性。
  他还有些不可思议——对面那个二传这是连别人对他们的败犬印象都算进去了吗……
  为了达成胜利,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真是个可怕的二传。
  鹫匠锻治知道牛岛若利不止一次去招揽过及川彻,让他来白鸟泽,然而却屡次遭到拒绝。
  作为白鸟泽的教练,鹫匠锻治有自己的骄傲。
  他觉得及川彻这是在使小孩子性子,坚持着根本没必要的少年傲气,非要跟牛岛若利争个高下。
  如果他来白鸟泽,白鸟泽的实力也许能够更上一层楼,而他自己也能前往更大的舞台。
  所以,虽然在心底认可及川彻的能力,但鹫匠锻治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就比如现在——
  他缓和了点语气,对这群被自己骂到战战兢兢的高中生说:
  “不用太过担心,第三局注意就好了。”
  “既然我们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而且……刚才那局对于对面的二传来说,很耗神吧。”
  鹫匠锻治认为及川彻不可能继续用同一种套路。
  众所周知,二传是大脑,也是心脏。
  他负责布局、思考;也负责传球、跑跳。
  脑力和体力双重消耗,他在带快别人节奏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忙得飞起。
  及川彻也许也有通过带快节奏以消耗牛岛体力的考量,但是……
  他可能低估了牛岛。
  牛岛若利被选入国青集训之后,就得到了定制化的训练计划,经过了更专业的训练,那段时间里连饮食都是经过专人提供的。
  时间不等人,每个人都在进步。
  及川彻既然能针对白鸟泽想出第二局的绝妙计划,牛岛又何尝没有超越上半年的自己。
  这种程度的跑跳……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
  第三局。
  认识到自己的大意的白鸟泽选手们决定,他们必定要把这一局的节奏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给青城一点补救的机会。
  牛岛若利的扣球依旧那么难接,大平狮音、川西太一等人也开始发力。
  就连天童觉也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多次使出了神一样的拦网,又重新开始嘚瑟,简直就是守护在白鸟泽网前的小恶魔。
  而或许是因为他们太猛,青城被衬得一下子弱气下去,节节败退。
  有些观众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刚才才看到令人热血沸腾的局势反转,现在居然又变回了老样子。
  一个头上缠着青色应援发带的大叔不大确定地说:“青城这是打算用‘田忌赛马’的打法吗?”
  就是那个中国的典故……在合适的时候以强胜弱,而在对面嗷嗷发力的时候,自己干脆摆烂保存体力了?
  他旁边坐着的一位挥舞着应援纸筒的年轻人转过头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好战术,好战术啊!”
  于是两人就这个战术的可行性进行了激烈讨论。
  他们周围的其他人:……
  不是,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纯粹就是打不过吧……
  一传不行,拦网不行,青城的防线还是跟纸糊的一样;他们的进攻端也被那个红头发的副攻压得气势矮了一截。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局太累,他们的二传跟江郎才尽了一样,没再进行那么高强度的传球。
  “刚才白鸟泽应该是轻敌了,这一局又摆正了态度,青城打不过才是正常的吧。”
  “诶,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感觉牛岛砸球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好像有点……之前感觉他的扣球能把人砸脱臼,现在感觉他的扣球能直接把人砸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