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若有所思:“宫治可能也没想到那球不是给自己的……我觉得他已经做好扣球的准备了,但不是抱着一定要得分的决心扣球的。”
  当拦网和攻手对峙的时候,拦网是能从这位攻手眼中看出,他是否有必定要得分的野心的。
  但花鸟没在宫治眼里看到。
  “你是说他想像刚才的北信介一样打反弹球?”及川彻啧啧赞叹,“才看了一眼就敢活学活用了啊。”
  不愧是跟某只黄毛狐狸共用一套dna的人。
  岩泉一插话:“不只是他,自从北信介上场之后,稻荷崎整体的状态好像都稳下来了不少。”
  那家伙难道是稻荷崎的定海神针吗?
  及川彻无奈地笑了笑:“或许真的是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吧,才用两个发球轮,就把我们铺垫了那么久的成果给毁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局面变得棘手,他眼中反而升起了浓浓的兴致和战胜强敌的野心,“目前我们需要知道的一件事情是——这场比赛的最后阶段,要来了。”
  **
  如果将球场当成一张牌桌,及川和宫侑是两位主导这场博弈的牌手。那么,现在就相当于明牌阶段了。
  在此之前,一方出招,另一方就见招拆招;一方设计,另一方就将计就计。
  到了最后阶段,所有能力和技巧、所有战术和计策都摆在了明面上,他们对于彼此的能力和状态都心知肚明。
  只看谁能考虑得更加全面,谁能先一步找到对方的漏洞,谁能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机会。
  在局势瞬息万变的球场上,一个眨眼就可能主导一场比赛的输赢。所以,这种烧脑的计算和预测还不能消耗太多的时间,视线快速掠过球网两侧时,脑海中就要有计划成型。
  现实中的赛场也不会像教科书里画的一样,直接把排球好好地传到你的手上,突发事件的频率远比想象中的大,计划被打乱的可能性也远高于成功实施的可能。更别说,对面还有一个跟你怀着同样心思的人也在虎视眈眈……
  这种感觉,对于他们这种排球痴来说——
  简直太棒了不是吗?!
  临近赛点的压力和不断刺激着头脑的竞争心理,最后竟然催化出了“兴奋”。
  宫侑和及川彻遥遥对视的那一瞬间,似乎有无数条横线和纵线贯穿了这座球场,将它分割成一个传统牌桌的形状。
  他们衣冠楚楚兴致盎然地坐在牌桌两侧,而他们身边的队友,则是一张张被掀开的牌。
  本轮的先手,为稻荷崎。
  这一轮的发球员为稻荷崎的银岛结,银岛结的发球被渡亲治接起之后,就被及川彻托给了前排的京谷贤太郎。
  京谷贤太郎怒喝一声用力扣球,排球擦过角名伦太郎的手掌朝后飞去,好在赤木路成已经有了经验,在发现扣球者是京谷贤太郎的时候就提前守在了小斜线的方向,险而又险地将球接起。
  “侑!”
  宫侑来到排球下方,他双手上举,手指用力——排球就横跨整个球网的宽度,从右侧飞向左侧。
  角名、宫治和尾白阿兰接连起跳,最后的扣球者是从4号位发起进攻的尾白阿兰!
  排球被暴扣过网,在球场上空划出一道近乎直线的轨迹,最后砸在赶来救球的岩泉一手上。
  岩泉一被这一球砸得手臂一麻,好在排球顺利地朝着前场的方向弹起。
  花鸟兜紧跟上去,在排球飞来时就已高高跃起,于球网前腾空。他抡动右臂——
  花鸟要直接扣球?!
  才刚刚站稳的角名伦太郎和宫治立刻追了上来,组成双人拦网封锁在他面前。
  然而,在手掌即将击球的瞬间,花鸟却在空中变了手势,动作变化更是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只见他单手上举,五指微微聚拢,将落下的排球往旁边一推——
  本该飞过球网的排球就这么改变方向,在空中滞留了一瞬。
  解说员a:“花鸟选手佯装进攻,其实是单手点传!”
  与此同时,京谷贤太郎早已在他身侧起跳,健美的身体在空中舒展,右臂肌肉高高鼓起,积蓄已久的力量在这一瞬间爆发!
  解说员b:“京谷选手扣了个直线球!他的面前,无人拦网!”
  排球干脆利落地落地,裁判宣布青城得分。
  京谷贤太郎握住拳头默默激动,花鸟和他击了个掌。
  因为种种原因,他俩的默契其实也挺不错的啦。只要事先沟通过,这种程度的配合不在话下。
  当前比分20:19,青城率先突破20分大关。
  不过稻荷崎也不甘示弱,随后一轮就紧紧咬住,比分也突破了20。
  两支队伍对于最后这几分的争夺空前激烈,看得观众们眼花缭乱的长回合一个接着一个,两队分差仍然死死咬在一分之内。
  场内观众们被紧张刺激的比赛氛围所感染,连带着小心脏也感同身受似地砰砰跳个不停。
  “第三局该不会又要直冲30分吧……”
  “不好说,但是肯定会突破25……”
  “隔壁那两场比赛早结束了,只剩中间这一组了。”
  25分确实限制不住这群状态绝佳的选手们。
  在及川彻用一个猝不及防的二次进攻把比分拉到24:23,众人紧张兮兮地以为这就是赛点了的时候,宫侑又用一个同样令人大跌眼镜的二传吊球把比分追平。